看着手里的药方,陆景轩有一瞬间的恍惚。
虽然他知道,蓝远麟只会选择这一条路,但是不知道为何,他此刻脑海里浮现的全是沈暇玉失去孩子后,那一脸的凄然样子。
这个孩子,她期待已久……若是没有了,她定然会悲伤欲绝。
他在京城里也经常为那些深宅大院里勾心斗角的姨太太开堕胎药,离开了京城后,他就只做救人的事情,不曾再开堕胎药。
然而此刻,他在苗疆开的第一份安胎药,却不想是开给沈暇玉的。
想到初见沈暇玉时候,她那一脸坚定复仇的样子,再道平日里那淡然自若的样子……
陆景轩那心底突然一疼。
“景轩且慢。”就在他即将走出这个院子的时候,蓝远麟突然叫住了他。
陆景轩微微一愣,他转过头看向蓝远麟道,“远麟,你可是改变了主意?”但是不拿掉这个孩子的话,沈暇玉也只有三日的活头了。
“没有。”果然,蓝远麟的回答还是和之前一样。
他走到了陆景轩的身旁道,“易柏莲可还被你关在这里?”
“恩。”陆景轩不知道蓝远麟为何要问起易柏莲,他道,“你怎么问起易柏莲来了?难不成你相信了易柏莲之前说的话?”
“糊涂,我岂会相信那女子的话?”听了陆景轩的话,蓝远麟不悦地拧眉道,“我不想让瑕玉伤心,若是让她知道,是因为无法解开的蛊毒而失去孩子的话,我更愿意让她恨我。”
蓝远麟的声音很低沉。
这样低沉的他,让陆景轩心里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测。
“你是打算把责任推到自己的身上来!”陆景轩睁大了双眸道,“让瑕玉以为是你的责任,这样,她就不会自责?但是你知道,这样的话,瑕玉心里一样不会好过。”
“但是若是让她知道真相的话,我怕她会受不了。”蓝远麟的薄唇轻启,那好看的薄唇却带了一丝苦涩。
平日里冷硬似铁的男人,在此刻也憔悴不已。
“那好吧……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情,你心里有数便是了,那易柏莲被我关在了一楼,她之前的房间里。”
“恩,那你随我一块儿去审审她。”蓝远麟低声说道。
陆景轩不知道蓝远麟说的审是什么意思,但是他还是跟着一块儿走了上去。
而另一边,在床上左等右等都不见蓝远麟回来的沈暇玉忍不住了,她掀开被子下床伸展了伸展腰肢道,“真是奇怪,怎么这么久都不回来?难不成远麟觉得学医很不错,打算顺道学学了?”
沈暇玉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那圆桌前。
她感觉到自己有些口渴,便顺手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喝下去之后那渴是解了,但是喉咙里特别的不舒服,就像是才呕吐过一般……
“怎么回事……”沈暇玉抬起手来,轻轻摸了摸自己那酸涩的喉咙,她想,莫不是自己刚才,刚才晕倒了之后吐了一番?
毕竟自己吃坏了肚子,只是那个时候痛得都晕过去了,而且迷迷糊糊的,不记得也很正常。
“看来我生下孩子之前都不能吃玫瑰花糕了。”沈暇玉是个素来喜欢玫瑰花糕的人,想到几个月都不能吃玫瑰花糕,沈暇玉不由得悠悠叹了一口气,她伸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看着自己那依旧平坦的小腹,她低声道,“孩儿啊孩儿,你娘这次为了你,可得戒了这来之不易的口舌之欲了。”
沈暇玉本就不是一个重食欲的人,只是唯独喜欢玫瑰花糕这样糕点罢了。
只是既然这玫瑰花糕和安胎药不能一块儿吃……那她为了孩子,还是暂时别吃了。
沈暇玉无奈地笑了笑后就看了看这个屋子。
这屋子里门窗都关着的,感觉很是闷人,于是沈暇玉走上前去,把那门往外给推开了。
“咯吱”一声,门推开之后,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
沈暇玉深深地嗅了一口后走了出去,她站在二楼,正好看见院子里那颗开得正好的梨花树,不过大概是这花期快要过去了,所以这梨花也有些凋谢了。
“远麟这会儿应该还在前面药铺里,我去看看他吧!说不定也能顺带学一点,若是苗王寨里有人染病了,到时候我也好帮忙看看。”
打定主意之后,沈暇玉拎着裙角往下走了去,她径直走出了院子,走到了那药铺里。
但是药铺里空荡荡的,别说蓝远麟了,就连陆景轩也没有在这里面。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看着这空荡荡的药铺,沈暇玉不解地说道。
她往外走去,站在那药铺门口往外看了看,不过这会儿街上也没有什么人。
寻人无果之后,沈暇玉只好退了回来。
“算了,还是回去吧,没准他们出去有事情呢?说不定要用的那味药这里正好没有。”沈暇玉自言自语了一番后又往回走去,但是她走到那棵梨花树下的时候,却似乎听见了蓝远麟的声音。
“你说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