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考心中暗道:“我怀疑你就是隐蛾!”口中却说道:“我在想大姑的电话,不知道她们一家又整出啥事了,心里总感觉没底。”
黄小胖:“光想有啥用,找人问问就是了,比如梁阿姨。”
何考想了想,还是掏出电话拨了一个号码,拨通之后叫道:“梁大姐,我是小考啊……我就是想问问,最近我家包括我大姑那边,没出什么事吧?”
电话对面是何考老家的邻居,按年纪可以叫阿姨,何考小时候也是这么叫的,但是上了大学之后却改口叫大姐了。
梁大姐的声音很夸张:“小考,你居然不知道?”
何考:“也没人告诉我啥啊,我上哪儿知道去?”
梁大姐:“你大姑家过年的时候,在镇上卖烟花爆竹,你知道他们赚了多少钱吗?”
何考:“不知道啊。”
梁大姐:“听说明面上赚了三十万,实际上远远不止,因为有一大批货没正规手续,前一阵子让人给举报了。连你大姑父都被抓进去呆了两天才放出来,这是上个月的事。”
何考:“进去两天就出来了?”
这句话问得很奇怪,因为何考知道这件事是真的。假如姑父被人举报又查实,恐怕不是带走几天就能放出来的事。
姑父在当地有点关系,经常做些别人不太会做的“小买卖”,比如经营一个烟花爆竹指定销售点。
栖原市主城区前几年是严禁燃放烟花爆竹的,这两年政策稍有松动,可以在规定时段与规定区域燃放。而jb区不算主城区,过年一直可以放烟花。
燃放烟花有限制,销售烟花爆竹的限制更严格,在主城区几乎都找不到销售点,想买的话都得到城乡结合部的指定销售点。
能拿到这个特许经营执照并不简单,姑父那边有点关系搞到了,在浦港镇开了一个销售点,过年期间城里还有不少人专门开车去买。
烟花爆竹是受管制的危险品,销售数量、品种以及进货渠道、储存场所都有登记管控规定。
说他们一个春节就赚了三十万,相比手续的复杂、所担的风险,这点钱还真不算多,但实际上肯定不止这个数字。
有正规手续、走正规渠道进的货,当然都有管控登记,但大姑家还通过私下的渠道进了一大批烟花爆竹,既不用报税也没有登记。
只听梁大姐接着八卦道:“没查到东西,说是过年已经全卖完了,所以人也就放了……”
乡村生活的一大特色就是“邻里和睦”,假如问谁借一把葱,人家干脆就送你了,表面上好像处得都不错。
可是谁家突然挣了大钱,却总会遭人嫉恨,别说这钱来路不正了,就算没问题,也会有人找各种角度去举报——于是何考大姑家就被人举报了。
姑父被人警察带走配合调查,四十八小时后就放了出来,不仅因为找了点关系,更因为没查出来大问题。据说过年期间进的货早已销售完毕,想查也没有物证。
听到这里何考却悚然一惊,想起了大姑刚才的电话,居然问自己最近回不回去!他赶紧问道:“梁姐,最近我大姑来过我那边吗?”
梁大姐:“来过啊,上个月的事,半夜开辆皮卡,到你院里卸货搬的东西,皮卡上蒙着毡子,卸货时还关着院门,总共跑了三趟。
我当时还没睡,看见了,在楼上隔着窗户问了一嘴。你姑父说是你要搞装修,他们给你拉材料呢。”
何考闻言暗道一声不好,他已经猜到是什么事了。大姑应该把东西都偷偷放他家了,而且还不少,用皮卡足足运了三趟,也不怕把房子给炸了!
按照规定,当年未销售完的烟花爆竹,也要进行登记并存放在指定场所。可是大姑家的烟花爆竹,有很多并没有正规手续,没法进行登记存放。
他们原先有库房,可是被人举报了,于是就将东西转移到何考家了。摊上这种事,弄不好得坐牢啊,就算没有判刑进监狱,看守所里也得走一遭。
假如这事被查出来,罪名首先要落到何考头上,毕竟东西可是藏在他家里。何考想洗脱嫌疑可不容易,既是亲戚又有证据,谁又能相信他不是同谋呢?
就算他最后能洗脱嫌疑,也只会在被警察带走调查之后。假如他还在实习期没有转正,出了这种事工作肯定得丢了,哪家单位愿意惹这个麻烦?
就算已经转正了,假如真的进去了,工作也保不住,重则还得吃牢饭。甚至今后再找工作,国家单位包括正规大企业都别想了,背调这一关就通不过。
何考越想越严重、越想越害怕,还没等他回过神呢,梁大姐忽然压低声音道:“小考呀,你说他们会不会把你东xz你家了?可千万不能这样啊,太危险了!”
看来不仅是何考想到了这种可能,邻居梁大姐也起了疑心。梁大姐有此担忧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