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岩骏摆手道:“我不是说这里有破绽,反正跟你说不清,算了,就举一个例子吧!你刚才分析了那么多,想没想过,有一件事多少是解释不通的。
当年那个展览,南花美术学院为什么要选送那样一幅馆藏作品参展。我师父就是院长,明知道那幅《谭仙拄杖图》是他制作的副本,为什么还要送去参展?”
何考放下酒杯道:“对呀,为什么呢?”
无论一个人心思再缜密,也难免有所漏算。何考刚才已经绞尽脑汁在分析案情了,但他多少有点目的不纯,遗漏了这么一个明显的破绽。
两年前的那一次全国巡展,主题是“东国古代神秘文化”。参展作品是从全国各地的收藏单位中征集的,《谭仙拄杖图》就是南花美术学院图书馆选送。
张燕飞当时还是院长,假如他不想让这幅作品去参展,肯定是能办到的,这又是图啥呢?
这样一次大型展出,参观者来自全国各地,张燕飞这是唯恐自己的掉包行为不被拆穿吗,还是说他对自己的水平太自信了?
但是再自信,也不是这种玩法啊!
何考疑惑的反应,显然是挠中了武岩骏的痒处。他又干了一大杯啤酒,抹了抹嘴边的沫道:“修炼入微术,从二阶墨客晋升为三阶鉴定家,需要一种仪式。
这个仪式就是亲手制作一件东西,替换掉原来的东西,并且要在大庭广众下得到所有人的认可。
我师父虽然没有明说,那就是他设计的晋升仪式,但是据我判断,他应该就是这么想的……可惜了,否则他很可能会成功的。”
假如是这样的话,张燕飞的行为倒是能得到合理的解释。何考好奇地追问道:“假如那次展览不出问题,你师父制作的《谭仙拄杖图》骗过了所有参观者,他就成功了吗?”
武岩骏微微摇头道:“这也说不准,有可能成功也有可能不成功。但是在我看来,成功的可能性相当大,否则师父也不会冒险那么做。”
何考:“为什么还有可能不成功呢?”
武岩骏:“什么样的物品才合适、大庭广众具体是什么场合、所有人又应该是多少人、所谓认可又是怎样的认可?这些都很准确把握。
术门传承中的晋升仪式的内容,只是原则性要求,可能古代的情况与现代的情况又不一样。我师父提过,总体而言,他个人的感觉,现代应该容易点,而古代更难。
术门历史上,有不少人将仪式设计得很好,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又没法断言问题出在哪里,只能不断地再换一种办法。”
何考更好奇了:“那么成功的例子呢,肯定是有的吧,你了解吗?”
武岩骏:“这我倒听说过,我师父的师父,就是我的师祖。据说他老人家当年从二阶墨客晋升三阶鉴定家时,给自己设计的仪式,就是把一个名胜景点大门前的石狮子换了。”
何考:“哦,什么地方的石狮子?”
武岩骏:“这我不能告诉你!但晋升成功后,他又把石狮子换回来了,这是规矩。”
何考:“这动作不小啊!”
武岩骏:“可不是嘛,好几吨重呢!”
何考:“既然他这么做成功了,就没有人效仿过吗?”
武岩骏:“有啊,我师伯就是这么干的,就是我师父的师兄。石狮子一般都是成对的,当年我师祖换了左边的那只,后来我师伯就换了右边的那只。”
何考:“也成功了?”
武岩骏点头道:“是的。”
何考:“那你们不是已经趟出来一条路了?石狮子还可以接着换啊!”
武岩骏瞪眼道:“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当地最热门的景点,放眼全国也算是名胜地标,每天比菜市场还热闹,现在连夜里都不消停了。
那样的地方、那么大的东西,哪有那么容易找到机会动手?早些年还好点,现在是越来越不好办了,况且就算照做了,也不一定能成功。”
何考:“哦,难道照操作业都及不了格?”
武岩骏:“当然是真的,我师父亲口说的。在我师伯之后,还有位师叔也做了同样的事,他想了各种办法,好不容易换掉了我师祖当年换过的那个石狮子,结果却没成功。
不仅没成功,他也没找到机会再把石狮子换回去,到现在还留自己手里呢!”
何考:“会不会就是因为——没把原先的石狮子再换回去?”
武岩骏摇头道:“应该不是这个原因,我师父和师伯,都是在石狮子没换回去之前就成功了。我也问过师父是怎么回事,师父只告诉我,人不可能完全重复同样的行为。
或许是那位师叔的手艺不够好,或许是游客少了、气候变了、场地改造了,甚至是导游的解说词变了、人们的关注点不一样了,种种原因都有可能。”
何考不知不觉中也喝干了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