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还是姚仙姑的声音,可是语调却变了,整个人的气场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尤其是她此刻变得充满戾气的眼神,跟梦里那条白蛇一模一样,我有点分不清站在我面前的到底是谁了,心里开始发毛,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你是谁?!”
她朝我逼近,没回答我的问题:“给你两条路,要么嫁我为妻,要么做我弟子助我修行直到我重新炼出龙丹为止!”
这种情形我实在是害怕,姚仙姑说我太爷爷是仙师门生,没准儿还真有这事儿,虽然不知道我太爷爷啥时候给我续命的,可姚仙姑说我爹娘死得蹊跷,十年前我病成那样都能活着从大雪地里回家也怪异得很。
我心都快从嗓子眼儿蹦出来了,咬咬牙选了第二条,我再傻也不会选择嫁给一条长虫。
我话刚落音姚仙姑身体又猛地颤了颤,眼神恢复了正常,只是看上去有些虚弱,不像是装的。
我试探的叫了她两声,她朝我招招手:“你个傻丫头,你干啥选做他弟子?你晓不晓得一个野物要修炼出‘丹’要好长时间?你几辈子怕都跑不落了……”
我急忙问道:“那怎么办?我总不能选嫁给他吧?他是长虫我是人……”
她摇了摇头,找了张红纸拿笔在上面写着什么:“他反正都爬过你床了,嫁他他还能护着你,你太爷爷那辈儿往上不晓得得罪了好多妖魔鬼怪,迟早不止他一个找上门。你就算做了他弟子,他也还是要爬你床,白白给他当牛做马不说,还要给他糟蹋……算了算了,这都是命,你就认了嘛。”
听她这么一说我就后悔了:“还能商量吗?”
她转过头看了我一眼:“我家仙说这东西不好惹,来头不小,既然选了这条路,你就往下走,至少你爷你奶奶和你自己的命保到了。你这就算入了我这行了,还不晓得五弊三缺你犯啥子,我这辈子就是孤家寡人一个,我男人我儿都被我克死了。”
五弊三缺我小时候听我爷说过,指的是命理。所谓五弊,不外乎“鳏、寡、孤、独、残。”。三缺说白了就是“钱,命,权”这三缺。
这个世界运行有他自己的法则,道家讲求因果造化,正所谓有因必有果,成果必有因。天道昭昭,因果循环。如果擅自插手而改变因果,那么被改变的那部分因果造化之力就要被插手之人承担。反馈来的结果大多会以五弊三缺的形式来体现。姚仙姑做了这么多年神婆,遭报应是必然的。
既然不能反悔了,我也只能认了,只是对于我爹娘的死我有些耿耿于怀:“姚仙姑,我爹娘的死是不是跟他有关?”
她知道我说的‘他’是指谁,叹了口气说道:“你太爷爷毁了人家修行的地方,还拿了人家东西,野物最记仇,还莫说还跟人家修为挂钩,一个野物要修出‘丹’得上千年,杀你家几口人都是轻的。你要记到起,你的命是你太爷爷给的,就该你来还。”
我本来还想问我太爷爷啥时候给我续命的事儿的,她把那张红纸递给了我:“喏,他叫曲天风,天生有神龙血脉,比一般的长虫金贵得多,只是不晓得为啥子一直没成正果化龙,没准儿就跟丢了龙丹有关。你把这个拿回去贴上好好供起。”
曲天风,我不由得想到了一句诗:细看不是雪无香,天风吹得香零落。
从姚仙姑家里出来之后我慢悠悠的走在布满坑洼的乡间小路上,今晚没有月亮,夜黑得可怕。想到刚才在姚仙姑家里经历的一切,我相信了世上有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一个人走夜里也不免有些害怕了起来。
“是香菱啊,你咋大黑天儿的在这儿呢?”
是村里谭二麻子的声音,跟我家没啥血亲关系,但是按辈分我该喊他一声叔。此人长得磕碜整天游手好闲,家里穷得叮当响,属于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那种,四十多了还没娶媳妇。
我把手电筒的光朝他照了过去,他就在前面拐角的路口站着,穿着一身黑色的破棉袄棉裤,手里拎着盏煤油灯,灯芯儿里的火光小得可怜,只能照亮他身体周围的一点范围,怪不得刚才没注意到他。
我并没有因为在路上遇到大活人感觉到松口气,这谭二麻子人品不行,村子里关于他的桃色谣言特别多,黑灯瞎火的周围也没有其他人,我心反而提了起来,本着礼貌叫了声叔。
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我闻到了一股子难闻的味道,像他这种单身的邋遢汉,别说冬天,恐怕是夏天也不经常洗澡。
他突然一把拽住了我的手腕:“哎哎,你莫忙走啊,不多跟叔说几句?大学生出去见过世面了就看不起农村人了哟?”
说实话我很不喜欢他这种说话的方式,硬着头皮说道:“太晚了叔,我得回去了。”
他抓着我的手死活不撒开,我挣扎了两下也没挣开,他反而抓得更紧了,说话的时候两片厚厚的嘴唇飞快的上下翻动,露出一口大黄牙来:“不晚不晚,城里人不都喜欢过夜生活吗?”
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一开始抓的是我手腕,后来直接抓我手了,我特别反感他那双像是八百年没洗过的手,黑漆漆的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