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又接着说道:“不过你也莫感激他,他现在救你是因为你对他还有用,鬼晓得他心里头打的啥子算盘。这些个野物修炼成的精怪狠毒得很,又记仇,总有一天你对他没得用了他就会把你弄死,千万莫心软。”
我点了点头,表示我知道了。她又说道:“你已经有姓曲的了,我不好出面帮你解决,你要去求他帮你。要是找上你这东西凶,搞不好能把姓曲的弄死,他丢了龙丹又受了伤,正是好时机,你也能顺便摆脱他,到时候我再出面帮你。如果姓曲的命大,那也轮不到我出面了。”
说实在的我不想在长虫面前低声下四,但是姚仙姑说得有道理,想摆脱长虫,这是个机会。
可我不知道怎么能让长虫答应帮我,上次跟我跑那一趟他就受了伤,这次未必会答应。
我把我的疑虑说了出来,姚仙姑一副笃定的样子:“放心,他不得不管你的,你现在是他弟子,你要是死了,他短时间没得法再接受其他人的供奉,耽误他修行。帮你办这件事他也能增长修为,不存在不管。就算他看不上这点儿功德,男人都遭不住女人说点好听的,哄人你会不会嘛?”
我有点尴尬,姚仙姑的意思不是让我单纯的说点好听的话去让长虫高兴,而是让我使劲浑身解数去讨他欢心。
回去之后我壮着胆子屋前屋后的围着我们家房子走了一圈儿,想看看昨晚上那东西活动的路线,院子里的脏东西已经被我奶奶打扫干净了,但仍然能闻到一股子腥臭腐烂的味道。
最让我觉得惊悚的是,在我洗澡的简陋浴室外竟然也有痕迹,想到我洗澡时在外面偷看的那双眼睛,我顿时毛骨悚然,偷看我洗澡的有可能不是村子里的泼皮,就是昨晚那东西!
据说邪物鬼祟白天是不能出来祸祸人的,因为怕光,那东西到底是什么鬼?竟然白天也能到处晃悠。越想我越觉得害怕,跟命比起来,脸算得了什么?
回到房间我鼓起勇气把手探进了被子里:“曲仙太爷,您老睡醒了没?”
“说。”
干嘛突然这么高冷?我还有点不习惯……
定了定神,我手摸到了他盘在一起的蛇身:“没事儿,我就想着您老跟我一起跑了一趟还受了伤,现在肯定浑身不得劲儿,我来给您松松骨……”
他没吭声,我就当他默许了,小心翼翼的帮他按摩,本来就不喜欢这类生物,我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感觉手都不是自己的了。
过了一会儿我问道:“怎么样?”
他从被窝里探出头慵懒的看了我一眼:“别装了,你鸡皮疙瘩都快掉小爷脸上了。”
他都这么说了,我如获大赦的抽回手搓了搓:“那啥……昨晚上院子里那东西……到底是什么啊?我觉得他是冲我来的,我要是死了,也耽误您修行不是?要不您老就发发慈悲帮我把那玩意儿收拾了去?”
他眯起眼睛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说道:“你不是去找那糟老婆子了吗?”
我顿时就开始心慌了,他怎么知道我去找姚仙姑了?那我跟姚仙姑的对话……
我手心儿都开始冒汗了,确认他好像不知道我跟姚仙姑说了些什么的时候我才松了口气:“我……我是去找她了没错,可她说我家不是供着您老了吗?我才刚刚入行,啥也不会,改明儿得闲了您老教教我,以后我也好帮你修行不是?在这之前,还得全凭您老庇佑啊。”
他正要说话,外面突然传来了有人叫门儿的声音:“有人在家吗?”
听口音不是本地人,本地人都说方言,这人说的是普通话。我爷跟我奶奶可能没在家,见没人应答,我只好走了出去:“你找谁啊?”
站在我家院门外的是个穿着黑色羽绒服的年轻男人,知道他年轻是因为他的声音,他浑身上下裹得就露出了一双眼睛,手套围巾帽子一应俱全,估计被冻得不轻。
见有人出来了,他扒拉了一下围巾露出了脸来,说实话,长得是真不赖,一看就是城里人,皮肤白白嫩嫩,没经过风吹日晒,一双桃花眼里仿佛天生带着笑意,左眼角下方还有一颗小黑痣,最近流行这种风格,我也不知道为啥,反正好多男男女女的都喜欢在眼角下方点颗泪痣,不过据我观察,他这不是自个儿点出来的,像是天生的。
“我叫叶恒丰,我见你们家有邪气,这不正常,能让我进去看看吗?”
我脸一沉:“我还见你印堂发黑呢,当心倒大霉!”
说完我转身进了屋,关上门的时候才长吁了一口气。我刚才可没光顾着盯着人家的脸看,据我观察这人应该是个小道士,他身后背着的黑色背包外边挂了一把手掌长的小桃木剑,看起来像是吊饰,可剑柄的地方有一枚铜钱,剑柄用红线缠绕,这是道门的东西,根本不是什么吊饰。
小时候我翻我太爷爷的旧东西时看见过类似的,不过是一柄大剑。
这个叫叶恒丰的有点本事,他能看出来我家里有邪气,就是不知道他说的邪气来源是指长虫还是指昨晚来那东西。
不管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