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龙江呆了那么长时间,我对这种口音也觉得比较亲切,不由得放缓了语气:“我知道你不是骗子,可我家的事儿你管不着,做客我欢迎,管闲事儿就算了吧。”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低头喝茶,那眼神让我心尖儿颤了颤,不光是因为他帅,是我觉得他好像把我看穿了一样……
我奶奶瞪了我一眼,估计是觉得我跟人家说话口气太冲了,完了笑眯眯的问叶恒丰:“你也是学道的?我们祖上也是,就是到丫头爷爷这辈儿断了。这年头,学道的年轻人少得很。”
叶恒丰看了我一眼说道:“是啊,世道不一样了嘛。”说话的时候他鼻子动了动,随后问道:“你们家供了什么东西吧?按理说……这样就不会有邪祟敢进门了,怎么还是有股子味道?”哟,这货鼻子比狗都灵,阁楼里的香火气他都闻得到。
我奶奶一拍大腿把今天院子里看到的场景描述了一遍,顺道也承认了我们家供了家仙。奉仙这种事儿叶恒丰懂得肯定比我们多,毕竟他老家就专出出马仙,我们这边统称‘家仙’,一般也尊称仙太爷。
那边的人做了出马仙的出马弟子就跟我们这边的神婆一样,帮人看事儿,能帮仙家们积功德增长修为,也能自己修行。不过他们那边的出马仙会专门有个堂口,堂口下兵马众多,就是除了主仙家外还会供着一些有用的,大多也都是些精怪邪祟。我们这边是一对一的,就是只能供一个。
至于为什么,我也不清楚,各地方的习惯吧。
听完之后叶恒丰笑了笑说道:“难怪我大老远就闻到了一股臭味,看样子昨晚上有脏东西来了你们家,应该是死人。不过……按理说你们家的家仙会管这件事儿的吧?不知道你们供的是什么仙?气息好像有点弱……”
他没有把话说得太明白,他一定是知道了现在长虫受了伤。
我说道:“没错,我家仙会帮我,所以就不劳烦你了,小道士。”
他轻轻挑眉:“没看出来啊,你做这行的啊?虽然我从道的,咱们也算半个同行,那我就当是来做客的,就不班门弄斧了。听说这边不怎么下雪的,没想到我一来就碰上这么大的雪,还真奇怪……”
我奶奶望了望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始飘零的雪花说道:“是啊,上回下雪还是十年前,我活这么大岁数,就见过两回下大雪,十年前那场雪那是大雪封山呐,死了好些人,丫头的爹娘就是那时候上山找吃的出事儿了。”
叶恒丰又转过头看了我一眼,眼神跟之前的略微不同,他在同情我么?人最不需要的就是陌生人的同情。
我转身回屋,奶奶在身后叫住了我:“丫头,昨晚上那死东西到底咋个回事你要让曲仙太爷瞧瞧去,黑人(吓人)得很,还弄得到处都臭烘烘的……”
我应了一声进屋关上了房门,长虫不知道什么时候不在了,刚才要不是叶恒丰来,我没准儿已经把长虫搞定了。
吃晚饭的时候我先去阁楼上了一炷香,可不管我怎么叫,长虫就是不现身也不搭理我。我有些纳闷他这是怎么了,之前一天不怼我几句他就不踏实,现在突然消停了。睡觉之前不搞定他我都无法安心入睡,一想到那个死人还会来找我我就害怕。
吃过晚饭之后我爷和我奶奶早早的歇下了,我不敢睡觉就坐在堂屋烤火,叶恒丰也没睡,就剩下了我们两人,他说话也直白了很多:“十年前那场雪不正常,今年的雪也不正常。你家的曲仙太爷受伤了吧?好像伤得还不轻,气息挺弱。”
我也觉得不正常,直接忽略了他后半句话:“怎么个不正常法儿?”
他似笑非笑,没急着回答我的问题:“你口音怎么像我们那边的?”
我白了他一眼:“一个寝室四个人,三个都是东北妹子,口音能不被带偏?”都说东北话容易让人的口音被同化,反正我是信了。
他笑得跟抽疯似的,完全没了在我爷和我奶奶面前的乖巧斯文:“你在我们那边儿念书啊?不行……你先让我笑会儿……”
我急得拿着火勾敲火盆:“哎哎哎,差不多得了啊,你倒是跟我说说下雪怎么就不正常了啊?”
他拍了拍胸口顺气儿,咋没笑死他?
“首先,南方是少见雪的,极少地方会下雪,大多都是小雪,像这样的鹅毛大雪哪儿能啊?十年前那场雪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这次……是你们这地儿出问题了。实不相瞒,我来这里就为这事儿,路过你们村的时候发现这里有人供着出马仙,我好奇,就想来看看,没想到路过你家门口发现有邪气,后边的事儿我就不说了,你都知道。”
我没好气的说道:“你不是说就是个死人吗?能邪到哪儿去?”
他从我手里拿过火勾扒拉着火盆里的木炭:“我也奇怪,所以啊……不然我现在在你家做什么?你家出马仙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你确定不要我帮忙?”
老听他说出马仙出马仙的我心里有点不得劲,但这叫法也没啥毛病,本来差别就不大,只是南北方地域的称呼差距,我也就懒得纠正了。怕他坏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