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们吃完回去的时候姚斐已经到家了,他卧室的门反锁了,他爸妈敲不开,我尝试着敲了敲门:“姚斐,你遇到什么事情了吗?我可以帮你,你先出来我们聊聊好吗?”
“你帮不了我,算了吧,我自生自灭。”
我不相信这是一个十八岁的年轻生命能透出来的绝望,他仿佛经历了什么特别大的事情一样,对生活已经完全放弃抵抗了。
我不想放弃:“没试过你怎么知道我帮不了你?”
姚斐在里面说道:“我爸妈找过人帮我看,没什么用。”
“我跟他们不一样,你不出来,那就让我进去吧,我们俩单独谈谈。”
里面好一阵儿都没动静,我以为他不会开门,正要想法子的时候,门从里面打开了,一个眉清目秀但是脸色有些苍白的少年站在我跟前,眼神有些空洞:“进来吧。”
他妈问了一句他晚上吃什么饭,他也没搭理。我示意他爸妈先别管,然后就进去了。
进去之后他第一反应还是反锁门,锁上的那一刻他背靠着门框长舒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像是……在害怕什么……
我观察了一下他的房间,墙上以前应该贴了很多海报,但是都被他撕了,留下了一些残屑,他的书桌上摆放着课本,还有很多素描。我凑上去看的时候,他急忙上前把所有的画纸都抢过去揉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我只看了一眼,觉得有些诡异,他画的不是动物也不是风景,而是……死人……
我没看太清楚,只知道画的内容是个女人,身上穿着一条红色的长裙,裙子撩到了腰上,底裤都露出来了,胸口插着一把刀,眼睛瞪着大大的……
我定了定神问道:“你画这个做什么?你能告诉我遇到什么事情了吗?根据你爸妈的描述,你最近性情大变,能导致一个人性情大变,一定经历了什么吧?”
姚斐眉头皱了起来,眼里满是挣扎:“我说了你也不会信的……”
我在他平时做作业时坐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你说吧,不说我怎么知道?别看我比你大不了几岁,见过的比你多得多。”
他看了我一会儿说道:“我……我亲眼目睹了一场凶杀案,我害怕,没敢说出去,凶手还在逍遥法外……”
我有些震惊,他这个年纪遇到这种事儿不吓傻才怪:“说吧,说出来比憋在心里好受些。”
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说道:“那天我被班里的同学拉到天台去抽烟,我不抽烟的,他们怂恿我抽……我抽了几口,一开始呛得不行,后来就感觉好多了,但是人有点恍惚。要高考了,我压力也比较大,他们走了之后我一个人在天台待了一会儿,那时候天都黑了。我打算走的时候,突然看见学校外的一栋楼层有人在打架,一男一女。谁知道那个男的最后拿了把刀出来,把那个女的给杀了……”
说到这里他抱着头蹲了下来:“你知道吗?那个女的死的时候看见我了,她眼睛瞪得大大的,就那么看着我……就好像在怪我见死不救一样……我记得她身上穿的是条白色的裙子,都被血染红了……我当时心里只有害怕,脑子里一片空白。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杀人凶手有没有看见我,他朝我看的时候我急忙蹲下了,然后一路跑回了家。我没看清楚那个男的什么模样,我就记得那个女的……后来我关注过新闻,没有出现那件事情的报道,我猜测那个女人的尸体还没被发现,一定被处理了。我也关注过那层楼,那户人家的灯也没再亮过,好像没人住了。”
“我现在每天都在害怕,我总梦到那个死了的女人,她变成厉鬼找我索命……还有那个男人,我好怕他看见我了,要杀人灭口……我每天走在路上都有种被人盯上的感觉,我快疯了……有时候我晚上睡觉都感觉有人站在床前看着我,我想醒过来却动不了,每次等我挣扎着醒来天都亮了……”
这事儿带来的压力可比学习大多了,换我我也得崩溃,这不是他这个年龄应该承受的。
关键我现在搞不清楚他究竟是被鬼魂缠身还是被吓到了需要心理医生,我进来没有感觉到什么阴气,也没看到不干净的东西。我开导了他几句,然后借口去洗手间,趁机问长虫他是怎么想的。
长虫一直在我衣服里,反正他都听到了,这事儿我搞不明白,只有靠他帮我分析。
长虫说的跟我心里想的一样,他说这里没有阴气,姚斐肯定没有被厉鬼缠上,有可能只是被吓到了,开始胡思乱想而已。我把情况跟姚斐的爸妈说明了,但只说了姚斐没有撞邪,他们有些诧异:“真的没有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吗?”
就在我准备把姚斐碰见的事情告诉他们的时候,姚斐突然从房间里出来了:“我还有话跟你说,你进来!”
我进去之后他第一句话就是:“别把这件事情说出去,不要报警,我不想被牵扯进去……也……有可能是我看错了……是我看错了……你走吧,别管这件事了……不要管了……”
于情于理这种事情该报警让警察去查案,既然我们知道了,就不应该让死者的冤情久久不能见光,可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