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道:“我见到那娃儿的魂了,他已经死了。√”
我奶奶一愣:“真哩呀?那你去跟姓田的那户说声就是了,别的你莫管。”
我点了点头,跟长虫一起去堰塘湾那边找姓田的那户人,堰塘湾也在我们村里范围内,只是那里地形凹陷,而且有个鱼塘而已。那里就姓田的一户人家住,就在鱼塘边上一处斜坡处。就算是在偏僻的乡下,我也很少见到房子这么破烂的人家了,门前别说院子,连个像样的坝子都没有,就一条稀烂又窄的小路通往家门口。
我走到门口抬手敲门,破旧的木门都漏风了,敲一下摇摇欲坠的,看屋顶也挺破了,不知道这户人冬天下雨怎么过的。
我敲了门半天才有个身材丰腴的中年妇女来开门,看上去三十多岁,身上穿着花布衫,胸口扣子有两颗没扣,胸前的两团大白肉露出了一部分,看起来有些晃眼。
我终于明白啥叫一白遮千丑了,这女人皮肤挺白,看上去不像常年在地里劳作该有的皮肤,其貌不扬,就因为白,看着也不太丑,可看上去也没啥美感。
看她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的模样,怕是才从床上爬起来,都快到中午了,还能在床上躺着,怪不得他们家穷,别人家这时候都从地里回去做饭了。
女人第一眼没看见我,而是看见了我身后的长虫,原本还没精打采的脸上顿时散发出了光彩:“你们找哪个哟?”
我说道:“找你,你儿子是不是丢了?”
女人打了个呵欠:“是啊,咋了嘛?找不到了,别个说看见他遭人贩子拐起走了。”
她说话的时候我没从她脸上看出一点难过和担心,想到那孩子就快魂飞魄散从这个世上消失了,我心底有些愤怒:“别个说还是你希望?你心里根本就没想过把孩子找回来,娃儿是不是你亲生的?”
女人不以为意:“是,是我亲生的,咋个了嘛?他丢了那是命,我能咋个办?生在勒种家庭,爹都不管,我能管啥子?今年都八岁了,屋头穷得书都读不起,怪老娘嫁错了人,爱囊个囊个,他老汉儿(爸爸)都不管,我也不管了。”
我一时火起冲动的想给她一巴掌,我刚抬起手长虫就把我拽住了:“跟这种人犯不着,脏了手。”
女人见我想打她,挺直了腰杆:“干啥子哦?你还想打人蛮?来嘛!我想起来你是哪个了,谭家屋头那个嘛?听说你在大城市读大学,又跟姚仙姑学了本事,看你打扮,有钱嘛,有钱人就是财大气粗,动手打人都不经过脑壳的,你打嘛,打了赔钱就是!”
我强行把心里的怒火压下去:“我怕脏了手,活该你们家一辈子穷,你娃儿已经死了,是掉粪坑里淹死的,个人去找尸体,至少是你让他来了这人世一遭,总要入土为安,我来就是跟你说一声。”
说完我转身就走,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
回到家里我跟奶奶一起坐在院子里择菜,奶奶问起我姓田那户人家的事儿,我就跟她摆谈起来了。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她了,她竟然没觉得惊讶,还说了句:“指不定就是那婆娘个人把娃儿丢粪坑浸死的。”
我从奶奶口中得知了姓田那户人家的德行,可谓是男盗女娼,以前女的刚嫁进门的时候还有个老太婆在,老太婆半身瘫痪,被女人给折磨死了,后边女人生了孩子,坐月子的时候就吵吵嚷嚷的弄得人尽皆知,女人的丈夫在她怀孕的时候跟村里的女人搞上了,还不止一个。
她男人本来也就是游手好闲的那种,在村里偷鸡摸狗不算,据说年轻的时候还在镇上入室盗窃去蹲了三年监狱,能嫁给这样的男人,那女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出了月子孩子也不管,娘家妈帮着带,男的在外面乱搞,她也乱搞,听村里人说,一个月三十天,起码有25天她床上的男人都不是自家男人。
别看那女人长得不怎么样,穷、打光棍的男人只要是个女人都稀罕,娶媳妇要不少钱,睡别人的媳妇不要钱,或者只给那么一点钱,给点甜头就行了。
后来孩子三岁的时候女人的娘家弟弟也有孩子了,娘家妈肯定顾不上她的孩子,给她送回来了,从此那孩子过的就是暗无天日的日子,爹不疼妈不爱,成天饱一顿饥一顿的,饿得骨瘦如柴,村里人一开始可怜孩子,给孩子饭吃,还被孩子爹妈骂多管闲事。谁也不想惹得一身骚,很快就没人再管闲事了。
后来孩子该到上学的年纪了,那女人和自己男人都不管,还嫌多个孩子碍事,经常拳打脚踢,甚至外面的野男人到家里鬼混的时候嫌孩子哭闹碍事,也跟着女人一起打孩子。
那女人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不该生这个孩子,拖累了她,是个累赘……每次打骂的时候都让孩子去死,所以这次孩子失踪,别人都觉得要么是女人自己把孩子打死了偷偷埋了,要么就是为了钱把孩子卖给人贩子了。
听完之后简直刷新了我的三观,我觉得那孩子的魂魄能遇到我是注定的,是缘分,不被我遇见就算了,现在我知道了,我肯定得管。不说别的,我得让孩子入土为安,将孩子的魂魄送去地府,至于孩子的爹妈,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