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他是有心理阴影,我安慰他:“没事,你能治就行,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掉吧?那不是重蹈覆辙么?别耽误了,走吧。”
花九夜最终还是答应跟我们一同前往,路上我坐在副驾驶啃着面包,时不时给长虫喂一口,花九夜坐在后座假寐,看上去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他平时挺安静的,也不爱凑热闹,不爱言语,是最省心的一个了。
长虫把车开到了一个小镇上就找地方停了下来,我估计接下来的路也不能开车了,只能步行。
哈尔滨的冬天跟进入了‘冰河时代’差不多,路面一层细雪,下面的路一层溜光的冰,摔起来那叫一个‘爽’。
那村子真是有点偏,我们辗转走了许久,一路走一路问,还翻过了两座山岭,即便我穿了加棉的短靴,还是觉得双脚冰冷,冻得发疼,而且一走路脚会流汗,鞋子里都是湿的,又湿又冷的感觉真不舒服。
爬上最后一座山岭的时候我感觉肺里难受,张嘴一吸气全是冰冷的山风,嘴里吐出来的雾气一瞬间被风吹散。
终于能看见那个村子了,就在山脚下,一大片房屋,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这么密集的村庄,我们南方那边的村子房屋比较稀疏,并连着两三户都挺少,独户的居多,走一段路才又是另一家。
天已经黑了,村里里灯火通明,地面的雪在清冷的月光下折射着白茫茫的光亮,走路倒是看得清道儿。
看得见村子并不代表接下来的路就近了,我们那边有句话叫‘望着屋,走到哭’,字面意思应该不难理解,就是尽管能看见目的地了,实际距离还是很远。
我们到村子的时候是晚上快十一点,这时候大家都上炕睡觉了,当然没人在外面晃悠,村子里静悄悄的,我们来了之后才能听见狗叫声。
狗一叫村里的人就醒了,我们找到之前去找我的那个人的家,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叔,看起来挺朴实,不知道是不是东北老爷们儿都长得比较壮士,身高和体型上跟长虫差不了多少。
从头到尾给我们生火煮热汤的也只有大叔一个人,我没看见他家有别的人,处于好奇,我问道:“大叔,你家的人呢?”
大叔紧了紧身上披的大衣说道:“大儿子在外地上大学,没让他回来,他不知道村里发生的事儿,小儿子前些天染病死了,我娘们儿也染病了,被村里的人隔离起来了。这病传染,你们当心着点,染上了基本都是死,送医院都没用。要说是病吧,我们送过感染的人去大医院,人家查不出来什么毛病,眼睁睁看着吐血、拉血,肠子都出来了……”
大叔说的时候轻描淡写的,可是眉宇间透着无奈,我虽然没见过那场景,但是听他这么一说也觉得这病更可怕了。
今天我们都累了,也这么晚了,只能先好好休息明天再了解情况。长虫去给我烧了热水泡脚,晚上睡觉的时候大叔家里是炕,特别暖和,睡到半夜我还出了汗。
不知道是不是太累了,这一晚我睡得特别香,第二天自然醒是八点多,中午没有惊醒过。
花九夜不知道啥时候出去的,反正一般人也看不见他,我猜他应该是去村子里查看情况的。我起来洗漱了一番,大叔已经烙好了饼,可能是因为家里出了事,大叔整个人少言寡语的。
我过去吃饭的时候无意中看见大叔的眼睛红了,顿时吓得手里的饼都掉在了桌子上,大叔还不明所以:“咋了?”
我看着他血红的眼睛,觉得有些渗人:“你眼睛……”
他怔了怔:“哦……昨晚上半夜我娘们儿发病死了,我过去看的时候,不小心沾上血了,我应该也是被传染了。这事儿太邪乎了,我活几十年都没见过这种事情,别说没见过,听都没听说过。看来我也活不了多久了……唉……”
我饼也吃不下了,拉着长虫一起出去找花九夜,找到花九夜的时候他正站在一片连着的平方前面,这房子看着挺破旧,应该早就废弃没人住了,现在是拿来隔离染病的人的,里面哀嚎声和惨叫声不绝于耳。
我看见平房周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红雾,还有一股子奇怪的气息,果然……这事儿不简单,医院肯定治不了!
我问花九夜:“你看出什么来了吗?想到对策没有?我看这事儿不简单,有邪气。”
花九夜叹了口气:“太多了,感染的人太多了,我根本无从下手,只能从年纪小和病症轻的治起,病症严重的治不了。待会儿我进去治病的时候你把闲杂人等都支开。”
我戴了口罩,虽然没啥用,人多的地方也图个安心吧。我们进去之后我就把看守的正常人支开了,他们一个个连夜的守,眼眶都黑了,眼里全是红血丝,一看就是睡眠不足。
即便发病的时候谁也控制不住,他们还是没有放弃,这世道还能这么团结,没把得病的人完全放弃,还是挺暖心的。
花九夜先把十几个几岁到十几岁不等的孩子挪到了一间空屋子里,这里条件简陋,炕上都只有临时的棉被取暖,毕竟之前很久没人住过了。
花九夜治病的时候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