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在茫茫星空中纵横,无数光年,刹那而过,强大如神祗,而地球上的渺小凡人只能站在这坚实的岩石之上,望着漫天星辰,让刺骨寒风吹透自己。
卡尔基一整夜,都在黑暗中望着冈仁波齐峰,只有他的白马索尔轻轻地安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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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晓第一缕阳光从东方射来,色彩如此绚烂又纯净,仿佛天堂打开大门,所有的光彩溢涌而出一般,黑色金字塔型的冈仁波齐峰被金光笼罩,金红色的一片阳光在白雪覆盖的岩壁上缓慢移动着,雄伟壮观无以言表。
他脸色苍白,用晨光中浅蓝色的眼眸迷茫地望着彤红的朝霞,这一夜是如此之漫长,又是如此之短暂。
在吐蕃的每刻都是如此玄幻,被俘后的每一刻,都仿佛都不太真实。
如果此时他立即回到柏拉图,他也变不回那天出征前的卡尔基大团长,那时候,他活在一个完美的世界中,像一个少年一样单纯而无知——不像现在,他已经心乱如麻,头疼欲裂。
卡尔基很勉强地翻身上马,虽然气温在慢慢上升,他却冷得全身颤抖。
这种身体给他的反应他完全是陌生的,他只熟悉战斗中受伤的痛楚,却完全不懂生病的感觉。幸好索尔认识回程,非常平稳地带着他下山,但他已经头晕目眩,难受到快在马背上支持不住了。
索尔缓慢谨慎地在沙砾石堆遍地的高寒山区缓慢地前行,卡尔基感觉一股极冷感从身体的每个细胞里散发出来,让他全身无法控制地颤抖着。他眼前摇晃模糊,连马蹄声都听不真切。
穿着厚实当地服装的阿加从远处缓缓走来。
“卡尔基!主上……!”他叫了声,声音空旷地回响。
为何在这样荒无人烟之处,会恰巧遇到阿加?也许光明神教有特殊的追踪设备……他不能再想了,他觉得自己脑壳疼到炸裂,快昏厥了,只能低伏在马鞍上,硬撑着不坠马。
“你怎么了?在野外过夜生病了吗?”阿加看着卡尔基,大团长面色发青非常难看。
“你一个人不带任何户外装备,在山上过了一夜吗?这简直是作死啊……”
对于阿加的吐槽,他已经虚弱得没法回复了。
“坚持下,马上到。”
卡尔基在马背上蜷缩着身体,浑身抖得像筛子,显得很可怜。他引以为豪的强大肉体,第一次感受到病魔缠身的痛苦。
璇玑站在木制的长廊一侧,带着焦急的神情,眺望远方。
如果他们不发生争执,她一定和阿加一起去找他。为什么卡尔基在看完柏拉图的往事后,像变了一个人一样?“逻各斯”到底是什么东西?它说的那番话到底是什么意义?慈氏到底是谁?
她依旧是一头雾水,在看完地球档案馆之后,更多的疑问涌上心头。
“他们回来了。”米拉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
穿着柏拉图长袍,行动方便的璇玑立即撒腿跑了下去。
“我们到了。”阿加说了声。
“扶我下马……”卡尔基几乎用耳语的声音虚弱地说道,但还没等阿加下马来帮他,他就因为已经坚持了六、七个小时体力不支,慢慢从马鞍上滑落下来,直接躺倒在地上。
“卡尔基!”
正跑过来的璇玑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竟然从马鞍上滑落了下来了。
倒在地上的卡尔基用空茫的眼神看着眼前很多人影晃动,好像看到了璇玑,她那么关心的样子——
对不起,他不知道如何和女人相处,他一生与军人相伴,只会粗暴地命令和驱赶。
在神情恍惚之中,璇玑似乎跟一个熟悉的身影混合在一起,他在哪里曾经见过这个女孩,一时记不起来。
特尤斯,在这个残酷的梦里,你会怎么爱人呢?
那个优昙婆萝花树下的梦……
由于在寒风凛冽的冈仁波齐峰下待了整整一个晚上,卡尔基发起了高烧。
这是他人生第一次生病,他在柏拉图星上从未生过一次病,哪怕是伤风感冒咳嗽之类的小病,他都从未体验过,如今却躺在床上,高烧到意识不清。
“他身上有激光枪伤。”
帮他看病的苯教僧侣夏扎还查看了他右肩的伤处,瓷白色肌肤上的穿孔就像一个紫黑色的溃疡点,有黑色的污血从里面流淌出来。
“伤势已经恶化了,我们这里没有星际部队中专门治疗激光枪伤的仪器。”
所有人都心中一惊,璇玑的眼泪直接就涌出来了。
她都忘记他冲入人民大会厅的时候被打穿了右肩,因为他对受伤总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和他一起击落无人机的时候,根本就想不到他是带伤作战,动作完美得像一台射击机器。
卡尔基现在却几乎失去了意识,不断地说着呓语,满身是汗,烫得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