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夜静静地躺在那里,他好像死了。血液从他鼻中口中不断流出来,而他却还活着,眼睛睁睁的看着血液沿着鼻腔口角流出,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渗湿了衣服,流到地上,又绕过小石块儿,蜿蜒地向远处流去。他的眼睛呆滞的看着这一切,似乎那血并不是自己的,而他只是想看那血会流到哪里去。痛吗?没有感觉。有一种痛,就是痛到心如死灰。卫如屠冷血无情,他分明是想让自己死。冷月夜不由得发笑。“师傅,哈哈。师傅?”对于这个人,这个想杀死他的人竟然是他自己的师傅。他没有疯,只是在他眼中自己真的连狗都不如。冷月夜只觉好冷,全身都打着寒颤。这个养育了他20多年的人,这曾经亲自传授他武学的人。如今竟然对他没有一丝的心疼,一丝的怜悯。竟然为了验证自己武学的强大,对自己暴怒一击,而面对血泊里的自己,想到的却是怕自己偷学绝学,不对,或许他早就想到这些,所以今天在这武学修成之日才会给自己一个绝杀,若不是自己悟出了密云不雨,今天的死是必然的了。狡兔死走狗烹,什么大师兄,什么右令使,这些都是一个笑话,一个很悲哀的笑话……
“夜……夜……”一个女人压低声音呼唤着。脚步声由远及近,“是惜儿!”冷月夜从绝望中醒了过来,他想动,却动不了,想喊,又喊不出声音。
“夜……”密室里灯柱尽毁,一片昏暗,碎石满地,惜儿磕磕绊绊的往前边走边四处寻找,她克制着心中极大的恐惧,一步一步走了过来,突然觉得脚下一软,她吓的急忙跳开,低头一看,好像是一个人,“夜?”她凑近了仔细一看,的确是一个人,一个血人,一个被碎石埋了一半的血人。
“夜!”木相惜愣了一下惨叫一声扑了过去,她疯狂的把冷月夜身上的碎石扒拉到一边,抖着手把他的头抱了起来,“夜!”木相惜哭着把冷月夜脸上的碎石屑和血污擦去,在她一次次的呼喊中,冷月夜睁开了眼睛,“惜儿……”他刚一张口,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直接喷在了木相惜的身上手上,“啊!”木相惜吓的差点松手,只见一股股的血液从冷月夜的口鼻流了出来,“不要,不要啊!”木相惜惊慌失措的看着她,慌乱中去用手堵住那血液的流出,但是那怎么堵的住,血液在她手间渗了出来,“夜,怎么办,怎么办啊!”她不是大夫甚至不是一个武林人,她只是一个乡间平平常常的女人,她一边哭喊着一边擦着流出的血:“救命啊,呜呜,夜,怎么办啊,救人啊!”血是腥的,泪是咸的,冷月夜舔了一下滴落的眼泪,感觉心里突然好安静,那些绝望,那些委屈,那些燥怒,都被这咸咸的泪水冲刷走了,而心中那丝生的期望熊熊燃起。
“师兄!”寻着呼救声一个少年飞奔而来。
是小飞。杜若飞平时是守在鸢花屿外围的,以防止在师傅和师兄修炼之时有外人暗中登到偷袭。今天如往常一样,一个人无聊的在水边巡视,时不时的练习一下师兄教的龙爪手。这套武学师傅只传给了师兄,而他进门比较晚,师傅已经没有心思教他武学了,他的武学都是师兄代为传授的,所以在他心中,冷月夜才是他真正的师傅。而那个师傅,简直是个狗屁!他正在这瞎寻思,突然一个身影一闪到了近前,他在想躲,似乎已经来不及了,穴道瞬间被封。
“师傅!”他定睛一看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九浮宫宫主卫如屠!
“蠢货!”卫如屠瞪了他一眼,伸手在他肩头一拍,杜若飞“噔噔噔”向前跑了几步,就如一个刚刚会走的孩童一般,差点摔个大马趴,摇摇晃晃勉强站住,这虽然差点摔倒,可这穴道也同时解开了,“谢师傅!”杜若飞转身叩拜。
卫如屠今天心情似乎格外的好,竟然看了杜若飞一眼:“都长这么大了还这么废!”
杜若飞头都没干抬,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自从他第一次看到大师兄身上的伤,这个人在他心中就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一种怕一但种下,只有越长越大。
“蠢货,船!”卫如屠今天心情真的好,虽然骂着却没有动手。
“是!”杜若飞赶紧爬起来,飞奔到水边,把船只准备好。卫如屠看都懒得看一边的杜若飞,直接跳上小船,乘风而去。杜若飞楞怔怔的看着师傅的船消失了半天才回过神来,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长出口气,不禁又暗喜:“师傅出岛去了,这真是太好了。”杜若飞不想知道师傅去哪只希望他永远不回来。想着他喜滋滋的一蹦一跳的往回走,过了结界,回到后院并没有遇到师兄,“师傅都走了,师兄呢?”他不禁奇怪,转身跑向密室,一般情况他是不会来密室的,他是师兄弟中最小的一个,师傅从来没有想起过他,当然这是最好的,前几天玉辞进密室只送了个茶还被打的断了跟肋骨,但是现在……
密室的门开着,他小心的走过去往里张望,黑洞洞的,正当他在洞口迟疑的时候,听到一个女子的呼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