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这个字母和数字长得很象,我觉得应该说明一下,他的发音是O。零在昂语里也读O。
他又说了一遍O0,OK。他的声调好像提高了一点。我把眼光从下往上抬起来,我看见那女的眼睛发直了。他说:夏娃,O0,OK。
原来这个女的叫夏娃。这个夏娃的脸红了,把眼光移到了她面前的本子上,记了下来。
我只觉得好笑。我说:你是叫亚当吗?话出口后,我冒出的想法是,我这个样子被他们前后左右上上下下看来看去照来照去的时候,我才象是亚当呢。
那男的并不理我,而且他已经转到我的身后去了,并且再次蹲了下去,并且报出O2,OK。
可那女的却对我调皮地微笑了一下。
这两个人一男一女,都是欧美人的长相。看上去都挺年轻,可是都长得比较难看,尤其是这个女的。她其实长着一副干巴巴的老太太的脸。可是,她的这个调皮的微笑,却让我在之后无聊的时候经常想起。每想起一次,她在我的脑子里的形象就美丽一个层次,直到第二天再次见到她把她的形象再次把它打入到难看的级别里去。
是的,还有第二天。
当然了,我们现在只说这第一天。
在他们向门外走去时,我如梦初醒,我叫道:等一等。
那男的继续向外走去,我可以想象他继续保持着无表情的面容的样子。可那女的站了下来,转过身来。
我说:你们能告诉我,我这是在哪里吗?那女的又微笑了一下,还是那种调皮的微笑,她说:猜猜看。夏娃!后面这句是那男的说的。他说这话时并没有转过身来。
我说:等等!那么你们能告诉我现在的日子吗,或者说,我到这里几天了?
那女的已经站在门框里了。她又转过身来,调皮地笑了笑:猜猜。
我快步走过去,可是门已经合上了。
此门一合,就相当于没门了。奔过去的我,差点撞在了白色的墙上。
我拍了拍这堵墙刚合上的这个门曾经开启的地方。我的手拍痛了,因为我拍得很重,可是这里发出的被拍的声音却不是门的声音,而是墙的声音。
我转过身去,走向正在合起的另一道门,即洗脸间的门。这道门在我走近时却再度开了开来。
我走进卫生间,这里一应俱全,就象一个普通的酒店的普通的卫生间一样,淋浴室,洗脸池,抽水马桶,浴巾,毛巾,牙刷牙膏。总之,什么都有了。而且,一切都是白色的。
我忽然想起什么,我转过身去,我身后那道门已经消失了,我身后也是墙了,白色的墙。我想坏了,我不会被关进一个更小的空间了吧?
不过这事倒是没有发生。我走近那个开门的地方,那个门就开了。就象是一扇普通的门,而且看着是木质的。
回到房间里,我再次见证了奇迹。我的床前多了一个餐厅里那种送餐的车,上面放着的显然是我的早餐。很普通的西式早餐,面包,咖啡,奶酪,黄油,还有一瓶已经打开了盖子的水。
这神奇而普通的早餐瞬间唤醒了我的食欲,甚至让我听到了自己的肠道发出的咕噜声。
吃着这早餐,我的想法和问题就很多了,纷纷地涌了出来。我习惯性地整理了一下:
第一,我是穿越到了某个星球了吗?这里的人跟古代那些大人国小人国的国民一样,对来自地球的人充满了好奇,他们要仔细地观察和登记我这个外星人跟他们有区别的地方。
第二,如果这是另一个星球,为什么这两个人看上去跟地球人差不多或者说跟其中一类人一模一样的呢?
第三,这里的早餐跟地球上某些地区的早餐并没有什么区别,难道这里同样生长着小麦、奶牛、咖啡豆这些跟地球上一样的东西?
第四,可是这两个人说的却是地球话,当然只是地球话的一种,昂语。
第五,这样看来,我应该还是在地球上,但可能我来到了另外一个次元?
第六,我在这里待了多长时间了?这中间都发生了什么?
我发现,我回答不了我自己提出的任何一个问题。
我想,答案的出现应该是早晚的事。
我身上穿着的,周围放着的,一切都跟过去的我没有任何关系。
但是有一个例外。
那就是我的手表。
我奇怪,一,我为什么一直没有想起这个手表来。而它其实一直就戴在我的左手手腕上。
二,为什么我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消失了,或者说被脱除了,可是我这个手表却仍然能够保留着。
三,这只手表竟然仍然在行走,嘀嘀嗒嗒的这种声音还是我熟悉的那种。
我看了看,这只手表上显示的时间是8点20分。当然是上午8点20了,从正在从我床边缩向窗边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