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是的。这我也想到了。所以,我们刚成功的时候,什么人也没有告诉。可是,那时我们还有一个年轻同事,他说出去了。结果,区领导、研究院领导都来了。不仅是这样,而且,你发现一些副作用没有?
我说,没有啊,这么短时间就发现副作用,我也是大天才了。
他说:所有这些动物说话都带有吱吱的声音。
我想了一下说:是啊。那是老鼠的声音。
他说:对。而且,它们还有老鼠的动作。
我说,是啊。这么说来,如果这件事情还没有研究透,就不能公布对吗?他说,是的,可是生命科学是靠时间吃饭的,真要研究透一件事情,可能需要上百年甚至更长的时间。
我太激动了。尽管我完全同意萨克逊的说法,这件事情也可能给人类带来很大的危险,但它无论如何是个巨大突破。操作得益,可以解决人类的老年痴呆问题。问题是,解决老年痴呆问题重要,还是防止人类变成鼠类重要。
许多事情也许在边界上。
往回走的路上,他并没有随我一起激动,好象给我上了这么一堂课,心情反而沉重起来。走到我们的大楼门口,他对我说:年轻人,记住,今天说的这些绝对不能说出去。我说,我知道的。
进了门了,他又叫住我,对我说:告诉你一件事,你之前的那个年轻人就是因为话多出事的。我说:出什么事?他被淘汰了?
他听到淘汰两个字,惊讶地看着我说:你也知道淘汰?
我说:略知一二。
我又问:就是因为他向领导透露了你们的研究?那领导不奖励他还淘汰他?
他说:不是因为这个。
接下来,我再问,他却不想再说了。走到我们食堂门口,只是对我说了一句:这事到此为止。你自己当心吧。尤其是,少去后街的酒吧。
我对他说的最后那句话似懂非懂。
其实我想到后街的酒吧就有些怵,有些害怕。原因很简单,我第一次到那里去,在那里就喝醉了。喝醉不是问题。问题是跟我一起喝醉的人,也就是我的朋友克里斯,第二天就被警察带走了,然后无疑是被淘汰了。
我很少去后街的酒吧,尤其是那个一号酒吧。当初,我曾经跟娜拉去后街几次,甚至连续几个晚上,但都避开了一号酒吧,在二号到六号之间选择。后来,我跟娜拉理论上“分手”了,我就几乎不去后街了。
甚至,我想到后街酒吧,心会有点痛。
我否认那是因为跟娜拉分手。
我也不去想是什么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