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05年10月3日)
从见到云吴教授至今,忽忽半年多了。【理想文学】我这个喜欢写论文的人,忍不住要分析一下,归纳个几点出来。
首先,我想归纳的是云吴教授的几大享受。
第一,他很享受一种新的三人行,一种散步。在这一点上,我必须承认,我也很享受,我看得出来,娜拉比我更享受。
前面,说半年前的事情的时候,我已经提到过,我后来经常跟娜拉和云吴一起出来散步。云吴说了,让我去散步时不妨到他这里来一下,如果他有空,就一起走走。我经常走到他的窗前,有时候挥挥手,有时候捡起地上的一根细树枝扔到他的窗上。有古代那种墙头马上的感觉。说个不恰当的比喻,有点象一种调情。但这种所谓的调情有些声东击西的意思。虽然我认为这种声东击西并非我的本意。
这么说吧:我走到他窗前的时候,经常看到他隔壁房间的娜拉,娜拉也经常看到我。她本来就是一个还年轻着的女孩子,不是一个专心做学问的人。于是他和她或者他们就走了出来。也就是说,有时候是娜拉一个人出来,有时候是云吴一个人出来,有时候,经常的,是两个人都出来。
第二,他很享受一种新的称呼。
他要我别叫他教授,他说,在这个藏龙卧虎的地方,他真的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教授。另外,他觉得自己还没有那么老,没有老到教授的地步。于是我叫他小云,因为他叫我小章。他好象很享受我给他这样的新称呼。我心里还是不习惯叫他小云。小云是当着他的面的时候才叫的。
第三,他明显地很享受这种说汉语的环境。无论是脸对着娜拉,还是对着我,抑或是对着没有对象的远方,只要一说汉语,他的脸上就会有好几块扭动起来,仿佛从好几个部位同时涌出兴奋来,有好几个泉眼,这里压下去那里翻腾出来。我想,他这是憋坏了,想说汉语却没有地方去说,说了也没有人听,现在有机会了,很多的机会,一开口就能说汉语而且说了有人听,说了有人懂。当我想到他是汉人云吴,而他丰富的表情却在一张东欧人的脸上拥着挤着,说实在的,如果不是我忍着耐着,我会笑出来的。
第四,他很享受跟娜拉的认识和交往。
他说,他原来几乎没有跟娜拉说过话。更想不到娜拉的汉语说得这么好,一点洋口音都没有。
他说,娜拉的爸爸他是知道的。
说这话之前,在得知娜拉的爸爸很有可能也在这个地方,进一步问下来得知娜拉的爸爸的名字后,他的眼睛是瞪到了快要跳出来的地步的。依我看来,这里面并没有做作的成分,是一种自然的流露。他说:天哪,谢一风,谢教授,我见过。真的,我当年到格米达交流了半年,听过他的讲座。你爸爸是个了不起的人哪。真的是你爸爸?受累,我没有质疑的意思。我就是太震惊了。也可以说太惊喜了,我居然认识了谢教授的女儿,而且可以跟她一起散步。
他说:谢谢?小姑娘,你的名字取得太好了。你爸爸真的是简单而深刻,不愧是大教授。你想,如果是在汉华,你一天得被别人提到多少次啊,谢谢,谢谢,谢谢,全汉华每天有多少人叫你的名字?我以后就叫你谢谢吧。
在申城的时候,我跟云吴不在一个研究室,属于见面点头那种关系。我不觉得他是一个非常外向的人。我的感觉是,在这里他真的是宇宙大爆炸了,一方面是这几年来憋屈,一方面是忽然身边出现了一个美女。
其实,娜拉不能算俗人眼里的美女,不艳。但是是那种从骨子里透出贵族年轻女子气质的类型,让人越看越想看,看了又不敢多看。也许因为她是教授的女儿?但我觉得用教授女儿的气质来形容她好象还不是很充分。作为一个西方样子的女孩,跟她本来样子应该是比较接近的,因为她跟我们这些人来到这里的方式不太一样,或许她就没有被彻底地改变过。我没有见过她之前的照片,也不能太直接地提问,比如让她画个她自己的原来相貌的画像,只能猜测。我猜测,她这种接近于汉人说的魔鬼身材,可能也是原汁原味的。女孩子的身材是一个重大的吸引男人的因素。这是天下的共识。
其实,对我来说,娜拉最吸引我的地方,是她身上散发出的那种跟大海一样的气味。尤其在海边的时候,她的海的气味跟我们面前大海的气味相似却又有所不同,就象唱歌里的和声那样,或可称之为和味,特别的诱人。
我又扯远了,扯到我心向往的远处去了。
娜拉对云吴还是很尊敬的,他说什么她不时也应个一句两句。但他走到她身边,她却总会在几步后不露痕迹地转到了我的另一侧即跟他之间隔着我的那一侧。
还有一个方面是我觉得更需要分析和总结的,那就是我的寻故人之举。到这里五年多了,五年来,我从来没有放弃寻找我的故人,也就是从那架牛航飞机上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