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响亮地跳动着的心脏那里摆脱出来后,我问她:你相信我是章程了?
本来我已经在想讲哪一件她和我都知道的事情来向她证明我是章程了。可是她忽然就相信了。这连我都觉得不可思议。
她的脸红了。她是脸红了以后才说话的:我认识你的眼睛。你的眼神。你知道的。我经常看你的眼睛的。
我几乎要产生男生对女生的那种激动了。尽管她的相貌和身高从一开始就拒绝了这种激动。可是当我想到她认出我是她当初对我的一片真情时,我真的有些激动。
好象为了岔开自己的情绪,我对娜拉说:她原来的名字是汪若雪,是我在申城时一个研究所的同事。
云吴说:也是我的同事。
他对汪若雪说:我是云吴。
汪若雪只说了一句“噢”。好象眼前这另一个人,一个长相跟汉人同样毫无瓜葛的人是否真的是云吴,是否真的是汉人,跟她没有一毛钱关系。
汪若雪!这天晚上,躺在床上后,我才在想:太神奇了,我终于找到了第二个人,第二个来自汉华的同事。可是,这个变化也太大了。
那么,第一,我又开始分析归纳了,接下来我一定还会找到其他同事;第二,我要放宽范围了,即使非常极端的对象,身高也好,肤色也罢,甚至气味截然不同,我有机会都要去试试。
第三,绿色的眼睛。这里面好象也有玄机。那天,在我认识科雷这个黑人老头的那个晚上,在那条后来再也找不到的小小巷的小酒吧里,那只擦着我的脖子飞过去然后对我瞪着绿眼睛的猫。那绿色的眼睛,怎么就那么象呢?难道,那是一种预示?
这有点匪夷所思,让人毛骨悚然。
可是,在这个所谓的细胞滩上,发生什么又会是不正常不可能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