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干细胞情有独钟。最初的兴趣也是从心脏来的。后来,她一直在研究诱导性多能细胞。这种细胞,你们知道的,受累,我忘了我面对的不应该是同行,不应该是专家。这种细胞跟胚胎干细胞很象,但是在性质上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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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导性多能细胞则不同,它可以从人体的任何组成部分、任何细胞组里提取,然后还原到其原始状态,即跟胚胎干细胞几乎完全一样的状态。更重要的是,从这种原始状态出发,可以把诱导性多能细胞引导与培养成人体里的任何一种细胞。
与以往研究的主要区别,在于她的团队使用多种转录因子,因子就是factors(我说这话时看着娜拉。所以娜拉说:我懂的),受累,而不是每个实验转染一个转录因子。她和她的团队从早期胚胎中已知的28个转录因子开始尝试,最终发现5个关键的转录因子,这就是后来被称为丘野因子的Xoo3、T2、FLF4、d-Myd和M-cxo。
然后,丘野百惠教授又通过一些因子,把多能细胞转化培养成心肌细胞、神经细胞等多种细胞,从而证明了,ips细胞可以转化成人体内所有的细胞。
这是生命科学领域内一个划时代的成就,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突破。这个突破是她跟海上伸弥一起完成的。
Ips细胞或者诱导性多能细胞有许多优势,第一,它可以转化成人体的任何细胞,也就是说,它可以针对人体任何细胞去更新和替代,未来的医疗前景无限广阔;二,它理论上可以无限繁殖,它的繁殖速度还可以不断加快。而间充质细胞和胚胎干细胞在这方面完全无法跟它相比。繁殖速度对于医学来说非常重要;三,胚胎干细胞牵涉到的是一个单一人体的复制,有伦理问题。而ips细胞完全没有伦理问题,它可以用于任何第三人体。
我说:我讲完了。
我说:我说我讲完了。
我重复说了几遍这样的废话,是因为我的听众们好象都睡着了。
如果他们是睡着了,那么他们是睁着眼睛睡着的。或者说他们是在看着浪花,摆出了非要从浪花里看出鲨鱼来看不出来不罢休的姿态。
反正是没有掌声。
若雪还真的是伸了个懒腰。她说:讲完啦?
娜拉也伸了个懒腰,就象是她们有约在先似的。她说:太棒了。
云吴说:我说你小子运气也太好了。
我说:怎么说?
若雪说:我同意。程哥哥真的是运气爆棚。世界顶级的生命科学家,别人一辈子能跟着一位学点东西就算是撞大运了,可你一连遇到了两位,还一位比一位顶级。
娜拉说:真的哎。我听谁说过,说我们研究院藏龙卧虎,有十几位贝诺尔奖得主,其中有三个人被称为我们这里的3D天花板。
若雪说:萨克逊也应该是一位吧?
娜拉说:可能还不是。萨克逊是这里十几位贝诺尔奖得主之一,这是肯定的。可是,你这么一说我有点想起来了,这位苏珊是不是蓝眼睛,深褐色头发,个子跟我差不多?
我说:是的。
她说:我想,我见过她几次,在A2楼,就是我们吃饭的大楼里。我们的女卫生间不是在过道东头那里吗?我有一次看见这么一位中年女士从女卫生间和东头的玻璃大门之间的一个门里走出来,然后直接从玻璃大门里走了出去。还有一次,我看见她从那门里出来后我好奇地走过去,发现那个门里面是一个两面有窗的包房,很漂亮的,那天,里面有几个保洁正在收拾餐桌上的东西。我回过头来一看,她却不见了,玻璃大门外也没有她的身影。我想,她一定是从墙壁的哪一段开出来的门那里进去了。
我说:这么一说倒象是真的。萨克逊是跟我们一起在2号餐厅里吃饭的。
若雪说:可是萨克逊也是非常伟大的科学家哪,尤其在你说的大脑细胞学方面。
我说:那是当然的。可是,也许是因为,萨克逊之前虽然也拿过贝诺尔奖,可是他最大的突破、在脑细胞学方面的突破是之后的事情,也就是说,是在他到这里来之后的事情。
我们在暗下来的天色里往回走的时候,我再次关照他们:一定要保密噢。
娜拉说:你已经说过了,我们也听懂了。
若雪说:我弄不懂了。是什么事情需要保密的呢?
云吴说:关键也许是,这样的顶级科学家竟然被关押在这里。
若雪说:关押?
云吴说:你还想得出其它合适的动词吗?最大的问题是,在人世间可能还有一位甚至几位同名同姓同样身份同样地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