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你真醉了!”林长宁白了他一眼。
“喝醉了被人打黑枪了怎么办?”陈正威嗤笑道,随后从兜里摸出烟叼上。
“你又不是不知道,旧金山治安不好,人心也难测。”
林长宁觉得不需要人心难测。
陈正威在这旧金山的仇家不知道有多少。
回到家中,陈正威拉着林长宁的手进了客厅,就直接瘫在沙发上,将林长宁拽进怀里,然后就被两个硬邦邦的东西硌到了。
“艹!差点儿把我骨头硌断了!”陈正威悻悻然的从林长宁衣服里拽出一把枪,一把刀,随手扔到一边。
然后将林长宁抱在怀里。
林长宁就安静的在他怀里呆着,安静的听他有力的心跳。
片刻后陈正威又不知足,手往衣服里伸,就被林长宁一巴掌抽在手背上,不过根本阻止不了陈正威的手。
没多久,陈正威将手停在一处柔软的地方。
稍晚一些,朴次茅斯广场周围就围了不少人,随后烟花燃起。
陈正威将卧室窗户推开,便能将广场上一览无余。
随着烟花鞭炮声响,广场附近一片热闹。
随后陈正威让人准备好红包,让人将手下的人叫过来。
“谢谢威哥!威哥新年红红火火!”众人收到陈正威的红包,纷纷喜笑颜开。
陈正威不厌其烦的发了上千个红包,每个红包里都是10块钱,像容嘉材等人的红包更大。
林长宁就在不远处看着,少有看到陈正威这么有耐心的时候。
“发红包发的我手都酸了!”等马仔都发完,陈正威才抱怨道,将容嘉材、颜清友几人叫过来,一人扔给他们一千块。
“你们的!给家里汇一些,别他妈都花女人身上了!”
……
在大洋另一端。
汶村,整个村中都是一片热闹,一些年轻人眼中带着期待在一边交头接耳,心思已经不在村子里了。
也有一些人眼中带着不舍。
过几天他们就要去广州坐船前往花旗了。
之前陈正虎、阿龙找人帮忙写的信送回来,还送回来了一大笔钱。
他们才知道去做工的那些人在大海另外一边的花旗竟然打出一片天地来。
而且带头的就是陈家的人。
村里老一辈的还记得陈奉荣这个人,陈奉荣老实本分,在县城开了一家篾匠铺子,打些竹床、竹碗橱、竹鸡笼,编制竹筐、竹席这些。
而陈正威就是陈奉荣的儿子。
后来旁边的一个富人家想要买地扩建,然后没谈妥,然后几个家仆就把陈奉荣打死了。
陈奉荣那个儿子半夜摸到那富人家里,捅死了好几个,然后带着弟妹跑路后就杳无音讯。
谁也没想到竟然跑到了大洋另外一边,还带着人做出了名堂来。
不但陈正虎、陈正龙带着人跟着陈正威,就连容、颜两家的人也都跟着他呢。
汶村陈家的族老和海宴颜、容两家商议了一番,便准备让族里的年轻子弟过去闯一闯。
当然,还留了一部分年轻子弟,毕竟老家这边还要留下根的。
……
江门有四邑、五邑、六邑之说,新会、台山、恩平和开平就是四邑,加上鹤山就是五邑,加上赤溪就是六邑。
这几个地区去美国做工赚钱的人也多,在陈正威手底下做事的人也有不少。
何况陈正威还让唐人街的华人写信将家里的老婆孩子接回来。
不少人都托人往家里捎口信,因此在这几个地区也都传遍了。
开平县赤坎镇一处油灯昏暗的宅子里,几个人正在吃饭。
其中一个女子不时给其中一个少年往里添些饭菜,眼中带着不舍。
“多吃些!”
饭菜很粗陋,不过少年仍然吃的很香。
“等我赚了钱就回来!给母亲盖大房子。”少年信誓旦旦道。
他叫司徒羡意,今年十二岁,读了三年书,然后家里供不起了,就把他送到新会县给一个木匠做学徒。
前些日子听人说起美国那边的事,不少人都发了财,往家里寄了不少钱。
他顿时就心动了,回家和母亲商议。
母亲咬咬牙东拼西凑借了六十块龙银,毕竟司徒家是开平大族。
给他买了船票,让他自己去闯荡。
哪怕去那边当学徒工,也比这边赚的多得多。
这边普通人一个月的收入才2鹰洋,而在美国一个月的收入起码十几鹰洋,有些人能达到二十鹰洋。
在这个春节,不知道多少家庭面临离别。
不过也有些人是带着孩子去和家人团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