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
沈经也同样轻声地呢喃着这个称呼,只是那微不可察声音中所带着的、不知为什么的颤抖,却是人都听得出来的。
舅舅,就是妈妈的弟弟。这么解释很清晰吧?
沈经从未猜测过沈惊天会是他的父亲,因为前文已经说得非常清楚,沈经,是由人工制造出来的,是没有真正意义上父母的存在的,而根据他推测,那个自称为他妈妈的女人,很可能是给自己了含有遗传物质的细胞,再加上长时间的陪伴,所以两人之间才会有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所以父亲这种东西,对于沈经来说...是不存在的!
和沈惊天刚刚见面的时候就有说到,沈经能感受到一种特殊的感受,他那时便有猜测,沈惊天可能和他有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但他没想到,沈惊天...竟然是他的舅舅!
“是的...我...就是你的舅舅。”
沈惊天的语气一直保持着伤感低沉,他缓缓地说道,“你和我姐姐的经历,我在那之后就开始努力地去了解,我也知道你肯定受过很多折磨、吃过很多苦。或许,你会质疑我的身份,毕竟,一个人,面对一个突然冒出来,自称为自己舅舅的男人,一定都是会心怀戒备和疑虑的。而且...我也真的没有什么办法能证明我与你之间的关系,但是...我真的是你的舅舅!你的亲舅舅!”
“话说...不是可以亲子鉴定吗?”
沈经弱弱地发问了一句,打断了沈惊天的诉说,也瞬间打破了原来还有些伤感紧张的气氛,整个房间里,好像莫名多出了几分喜感?甚至更有了些滑稽的味道...这么严肃的话题里怎么可以忽然画风突变到这种程度呢?
emmmm...这就是吐槽的威力啊...
“咳咳...咳咳...”
沈惊天像是被香烟呛到了一般,用力而猛烈地咳嗽起来,他一边咳一边说道,“咳咳...你...咳咳...还真是和姐姐蛮像的啊...咳咳...她有时候也总是会这样...咳咳...”
隔着烟雾,沈经没有看到的是,沈惊天在咳嗽的同时,眼角也不断地有晶莹滑落,但他的脸上却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又哭又笑的,却让人凭空感受到一股心酸。
“咳咳...你的母亲,我的姐姐,是一个非常聪明、也是非常有才能的人,她从小成绩就极其突出,就读的都是每个年龄段最优秀的学校,年纪轻轻,便在生物基因领域有了重大的突破,并受到了许多这个领域前辈和同行的诸多赞誉,刚刚大学毕业就直接了隶属于国家政府的科研机构,可谓风光一时、前途无量。”
沈经能听得出来,沈经天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带着一种发自内心的自豪感和怀念,也让沈经的内心...淡淡地激昂了起来...
毕竟,这个正在被描述的优秀的人,是——自己的妈妈!
“...和她相比,刚刚参军的我,就像是地面上最不起眼的一粒尘埃,无人,也无人问津;而她,像是天边最高傲、最美丽的云朵。云泥之别,不外乎如是...哈,说真的,我们小时候相当亲密,关系很好,但那时的我...对于姐姐,还真是有些...嫉妒呢...”
带着浓浓的自嘲,沈惊天的声音在香烟燃烧的烟雾中,更显得渺远虚幻人觉得不真切。
“可是...到最后,她竟然死了!只留我这么个什么用都没有的废物活下来了啊!”
愤怒、悲戚、自责...
负面的情绪透过这袅袅的烟,通过沈惊天的声音传递到了沈经的脑海中,他很想说些什么,可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
“研究所以后,她的名字就开始逐渐消失在大家的视野当中,就连我...每年也不过能和她见上两面。那时我以为,这是他们机关的保密性,我以为...她是想对国家多做贡献...然后有一天,她忽然打电话和我说,如果她有了一个孩子,就叫‘沈经’好了,她和我说话的语气根本不是在征询我的意见,而仅仅是通知我而已。可想而知,我听到她说这话的时候,真的是万分不解的...怎么莫名其妙就想到孩子的名字这个话题了?”
“...她没有给我解释,而后来,我和她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那时忙于在军队中攀爬的我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直到某一年过年的时候,我才忽然意识到,我和姐姐,已经整整一年没有见面了。我问她在忙什么,她不肯说。我真傻...真的,我那时就应该看出来...看出她那时莫名其妙的虚弱…到后来,姐姐她更像是躲着我一样,平时只和我打电话,连见面都不愿意和我见面了。”
“再后来有一天,我正好成功地爬到了军方中层的位置,那一天,没有征兆的,姐姐她突然给我打来了电话,我本以为她是来祝贺我的,谁知她根本不知道这件事。她只是来向我提了一个请求,她希望我能给她一份足以让人生存一年的物资,包括水和保质期很长的食物。这对我来说自然不是一件难事,再说我们虽然有些疏远,但在我心里,始终把她看做我最尊敬最亲密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