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崎灿,就是一个疯子,一个人格分裂症患者!
这是沈经经过深思熟虑,并加以严格考证之后得出的结论。作为一个资深的人格分裂症患者——至少曾经是——沈经在这方面还是具有相当权威的话语权的,通过观察花崎灿前后两种截然不同、判若两人的状态,沈经本应该早些得出这个结论,但出于“我肯定不会碰到第二个人格分裂症患者”这样狭隘的想法他一直都不敢真正确认自己的猜想。
直到刚才,花崎灿从那个天真烂漫的少女,变回了此时高贵冷艳、让人难以接近的冰山形象。沈经才真正确认了这个看上去很疯狂、实际上又很正常的答案。
很显然,除了人格分裂症患者外,没有一个人能做到那样诡异的性格转变。因为那不只是简单的角色扮演,而是从头到脚、从内到外的一种彻底的转变,就和沈经从前无数次转变人格时一样。沈经也明白了初时他那种怪异感从何而来了,因为从前都是别人对自己发出“就和变了一个人一样”这样的评价,这次倒轮到自己对别人发出这样的感慨了。
只是这家伙只有两个人格,自己原来...可是有八个啊...就算现在也还是有三个人格在沈经脑海里的好不好?!
这样想一想,沈经倒有了几分莫名其妙的骄傲感和优越感了?
所以说这家伙的脑回路一直没有正常过吧...
沈经也能很轻易地猜到花崎灿人格分裂的原因。亲人死去、樱岛沉没、国家灭亡,这件事情绝对让花崎灿心中产生了巨大的痛苦他不想、更不敢接受,但因为他很可能是最后一个樱岛人,所以他又必须去记住这件痛苦的事情、记住自己的国家,这样两个矛盾的想法不断地在他的脑中碰撞、纠缠,谁也不能战胜谁,于是便使他产生了两个人格。
从前后花崎灿的表现来看,他的后一个人格,也就是天真无邪、宛若少女的那个人格,恐怕是不知道或者说选择性地遗忘了樱岛沉没这件事,所以才会出现他向沈经询问那些问题的情况,也是为什么他会下意识地忽略这些问题的答案,这有很大可能,就是花崎灿末世前的状况。先前的那个冰冷无情、连话都不说的冷酷人格,或许就是末世后遭遇了很多事情,生存下去而强行塑造出的人格。
沈经觉得自己的分析简直是完美到不能再完美了,只是他还有一点始终抱有疑问...这样看的话,这花崎灿是女孩子的可能貌似比他是男孩子更大?还是说这家伙末世前就是一个伪娘?不对啊,他是樱岛人又不是泰国人!等等,樱岛的动漫里伪娘的存在也是不少的啊!
沈经越想越纠结,却忽然发现人群的推移在不知不觉中停了下来,他这才发现,原来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已经有一批军人过来控制住了场面,那一张张严肃冷峻的脸,那比腊月飞雪还要严寒的眼神在场的犯人不约而同地心中一紧。
“你们...是想造反吗?!”
还是那位领头的军人,看着已经安静下来的犯人们,他用威严而沉稳的声音说道,“你们不必惊慌,刚才那人的死因我们已经查明,不过是他一不小心被一条毒蛇咬伤之后,中毒而死罢了,这种森林里遇上这种事不是很正常的吗?我们毕竟不是神,不可能把你们保护得毫发无伤。瞧瞧你们这胆小如鼠的样子,根本就不是什么严重的问题,就把你们吓成这样!”
说到这里,这军官还略带嘲讽地笑了一下,同时将蔑视的目光无差别地投向了周围一圈的囚犯,那意思,分明就是“老子就是看不起你们!怎么滴了?!”
受到这种折辱,就算是普通人都难以接受,更别说这群脾气本就火爆的囚犯了,登时就有几个犯人有站出来和那军官互怼的趋势。但这时,旁边的那些军人们,也都不动声色地抬起了那黑黝黝的枪口...虽然现在人类身体素质普遍进化了,但就拿在座的诸多囚犯而言,还真没有谁敢直面热武器的威力。
是以那些冲动的囚犯,又默默地退回到人群中,并期望那个军官没有发现他们的小动作...在生存面前,识时务的人还是最多的啊...
“哼!看来你们当中还是明白人居多的啊...”军官再次带着嘲讽的语气说道,“人啊...还是聪明一点好啊...”
接着,这个军官有意无意地指了指旁边的植物当中的一些事物,意味深长地说:“还有,我再友情提醒你们一句——最好不要想着逃跑,像刚才那几个跑走的家伙...哼,你们有兴趣的话,或许可以去观摩观摩一下他们的尸体...哦对了,要这么做的请赶快,不然,我可不能保证你们还能看到他们的骨头。”
军官的这番话只说得众人心中瞬间寒意弥散,仿佛置身于严冬腊月、冰天雪地之中,他们一点都不怀疑军官所说的话的真实性,在这片不知道是哪里、不知道距离中道区有多远的森林中,要是没有军人的保护,他们恐怕早就死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不过囚犯们也因此生出了一些疑问,既然军方有足够的实力完成这项任务,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把他们拉到这里挖路呢?不要和我说军人们不会挖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