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黄文烈眼神里抑制不住的喜悦,不无担心的问:“团座,您不会又向钧座主动请缨我们团去西岸了吧?”
黄文烈把烟按在桌子上熄灭:“那倒没有。”
随后他又补充说:“不过你可以放心,就算是我主动请缨,也是为我自己请缨,再有这样的机会,我是一定要去的!”
我不怀疑他在这方面的决心,我只是担心到时候,他决定不了这样大阵仗的军事部署安排,到头来还得是我们去冲锋陷阵。
“钧座认为这是一个非常有战略意义的计划,参谋部也正在筹划着让整建制的部队过江!听好了,说的不是小股部队,是整建制的部队到日军的后方!”黄文烈的情绪现在就像打了鸡血一样的亢奋,他目光里燃烧着火焰般的炙热。
我不失时机的给他泼着冷水:“钧座想必是忘记了,对岸还有几千名荷枪实弹的日军,整建制过江?我说是痴人说梦,您是不是又会说我对官长不敬?”
黄文烈:“延绵数百里的怒江江防,我们守得住,日军可没有那么多的兵力铺散在整条怒江沿岸。上峰如果真能把整建制的部队送过江,避开日军主阵地,以攻为守,步步为营,演上一出定军山,就此拉开反攻的帷幕,也并非没有可能!”
在我的眼里,黄文烈或许真的是一个将才,也或许只是一个赵括马谡之流,只会纸上谈兵的匹夫。
但是他真的能蛊惑着你,不由得想要他构想的世界里去,哪怕那样的世界里,充斥着的都是血腥和杀戮。
对于那些热血沸腾的丘八们来说,黄文烈是一个极具人格魅力的长官,他的煽动能力,也绝对会让整团的丘八们,甘心情愿的跟着他去地方。
我才不管他的壮志雄心,还是热血在喉,我着我的一盆接着一盆的冷水浇头。
“整建制的部队能有多大的规模,一个营?一个团?然后开赴西岸,面对一个联队的日军合围?团座,恕我直言,您的这出定军山,只怕是老黄忠再世也会改变主意。”
黄文烈有多积极,我就有多消极。并非是我对这样的计划毫无信心,实在是我担心自己,再当一次别人头上顶戴花翎附着的不值钱的筹码。
长久的针锋相对,黄文烈对我隐晦的挖苦讽刺已经很适应了,而且他也学会了以我的方式反击我。
“安营长,你放心吧,就算是上峰派我们团过江,我也有办法把你留在东岸,你根本无须这样费尽心思的反对这个计划。”
阿妮拎着枪蹦跳着闯了进来,看见黄文烈在这里,吓得吐了一下舌头:“长官好。”
黄文烈刚刚把我说的哑口无言,正是兴趣盎然的节点上,对阿妮也表现出了不同以往的热情。
黄文烈:“我们的神枪手今天又有什么收获?”
阿妮:“没什么收获,鬼子换了旗子,可是打不下来了……”
日军学了乖,把军旗用铁丝固定住了,除非阿妮手里的狙击步枪有榴弹炮的威力,才有可能把军旗再次打掉。
黄文烈笑道:“没关系,也许马上就有鬼子打了,打不打下他们的军旗,到也没什么要紧的。”
本来还很拘谨的阿妮,听说有鬼子可以打,立刻迫不及待的问:“团长,什么时候去打鬼子呀,我都快要等不及哩。”
黄文烈:“你放心,那一天不会等的太久,到时候会有大把的鬼子让你打,你就只要把你的枪法练好就行。”
临离开时,黄文烈对我交代着:“安营长,明天开始安排士兵加紧训练,尤其是那些新招来的兵,我可不想看见枪炮一响,有人会吓得尿了裤子!”
我无声的敬了一个礼,算是回应。
第二天,我把机枪手马顺叫进来:“马顺,我给你的机枪组再加一组人。英顺,张富贵即日起编进你的机枪组,就由你负责带着他们训练。”
马顺挠挠头,有些为难的说:“营长,能不能给我换两个人?我担心机枪一响,这两个孬家伙还不得扔了枪就跑。”
我用手里的一根枪刺,轻轻敲打着马顺的钢盔沿儿,说道:“你马顺现在也知道挑肥拣瘦了?我记得你刚摸机枪的时候,俩只手也吓得直打哆嗦吧!机枪的后坐力把你顶了个蹲儿的事忘了?这么快就学会瞧不起新兵了!”
马顺:“营长,我不是挑肥拣瘦……张富贵还好说,那个英顺我怕是说不动他……”
我冷冷的说道:“要是一个兵你都说不动,那你这个班长也不用干了。”
马顺有些发急,口齿都跟着结巴起来:“安营长,不是……英顺他,他不是你的……小舅子吗,这个,我可怎么好深说他……”
我把枪刺重重刺在桌子上,怒道:“以后谁再传这些谣言,小心我抽你们的鞭子!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张富贵和英顺,一个机枪手,一个副射手。”
马顺耷拉着脑袋:“是。”
他转身要往外走,我叫住他:“马顺,你要是不想打冲锋的时候,自己端着机枪往上冲,你就好好把他们练得像个样子!还有,你顺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