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识了这位谭大小姐的刁蛮任性,我更是避之唯恐不及,打不得骂不得,只希望永远不要在遇见她才好。√
摩云岭上日军的碉堡基本已经初具规模,几乎是每隔百十米就有一个碉堡,远远的望过去,密密麻麻的像是一个个阴森的坟墓。
在团部的观察瞭望口,黄文烈举着望远镜看了大半天,说:“这么密集的碉堡,看来我军是要加强炮火配备了,不然的话,光凭步兵去打冲锋,伤亡代价必然是极其惨烈。”
“团座,要不要用我们的战防炮轰他两炮,试试他们的碉堡到底有多坚固?”我倚靠在椅子上,都有些昏昏欲睡,这种带着靠背的椅子,实在是比我营部那些木凳子舒服太多。
黄文烈背对着我摇摇头说:“美国人的飞机侦察说,他们的碉堡浇灌了超标准的钢筋水泥,不要说我们这样的小炮,就算是用重炮轰炸,效果都不容乐观!”
我叹了口气说:“还好日军总算是不可能背着碉堡冲过怒江!”
黄文烈总算是听出来了,我并非是和他认真的讨论军情,调侃的意味更多一些,他回转身看着我,说:“我认为,无论我们经历过什么样的琐碎丑陋事,在大敌当前,都可视为小节。安营长似乎不应该在这样严肃的事情上,如此漫不经意吧!”
我打起精神:“团座,您不用过于紧张,日军这么坚守不出,高挂免战牌的样子,已经是摆出了只守不攻的态势。飞机侦察只去看他们怎么修建碉堡,除了拿来吓唬自己,没什么更大的用处……要我说呢,美国人的飞机更应该去侦察侦察日军的补给的情况。”
黄文烈说:“补给情况?飞机侦察怎么可能看得到补给的情况,那除非是要派出斥候,做地面侦察才行!”
我说:“让飞机去看清楚日军的补给车里,装的是炮弹还是饭团,那是勉为其难了。但是起码能发现日军补给的间隔时间,间隔时间拉的越长,说明日军的补给能力越来越弱。”
黄文烈沉思了一会儿,点点头说:“你说的这个情况我会向上峰建议,起码对将来反攻会起到一个参考作用……”
他又提到了反攻,这好比是一个花把式,整天的光说不练,时间久了听一句、看一眼都觉得无比腻烦。
我站起身,戴上我的钢盔,说:“团座,您这没什么事儿,我出去……巡视巡视。”
巡视巡视差点被我脱口而出说成透透气,我觉得黄文烈应该是能听出我的潜台词,所以我低着头从团部走出去,干脆都没去看他。
滇西的天气多变,我早已经领教,刚刚还是晴空万里,现在已经是乌云密布,眼看着天边黑压压的一片,空气中都带着一丝凉意,看来这雨是转眼就要到了。在临勐待的久了,我们多少也习惯了这样变幻莫测的天气。
在距离团部不远处,马顺正带着他的机枪组训练,张富贵趴在地上打着短点射击,也才一个多月时间,张富贵的机枪居然比一些老兵打的还要好。
我看了一会儿,对马顺说:“张富贵不错,这短点打的尤其好!我看再练些日子,他的机枪都可能会超过你。”
马顺:“这小子机枪打的是不错,就是胆子太小,真要和鬼子交起火来,我真是担心这小子扔下机枪就跑。”
我多少知道张富贵为什么这么胆小怕死,他是牵挂太甚,相比较其他的丘八远离家乡,他的家反而是最近的,只是这样近距离的亲情牵挂,反而成了他的心底的累赘,他是太怕自己有什么意外,会导致妻儿陷入更深的困境。
远处一个连长喊我:“营长,看,小鬼子这又是在抽什么风!”
我从掩体探出头看过去,却是一群衣衫褴褛的中国劳工在摩云岭阵地前,用斧头铁锯将一根又一根的树木砍倒,然后再抬到他们的阵地里去。
那个连长问我:“营长,鬼子这是要盖房子吧,怎么砍这么多的树木?”
我看着一棵棵的树木在摩云岭阵地前倒下,心里也在泛着怀疑:“这么矮的树木能盖什么房子?搭防炮层都是嫌短……”
一个丘八忍不住开了一枪,子弹飞越怒江打在摩云岭的阵地上,那些伐木的劳工吓的都趴在了地上。一个日军的脑袋探出来,他没有开枪对我们还击,举着手枪在空中开了几枪,逼迫着那些劳工干活。
我吩咐着:“别开枪,开枪也打不到日军,倒是有可能会误伤了中国人。”
说话间,瓢泼的大雨突然就开始倾泻而下,几分钟内雨雾弥漫的几乎都看不见对岸那些劳工的身影。即使是这样的大雨,也没有让这些劳工停下来手上的工具,顶着大雨他们还在卖力的砍着树木。
总算大雨来的快去的也快,十几分钟后,乌云散尽,雨势也基本停歇。
接连几天里,摩云岭山坡上的树木已经被砍伐了一半还多,而且他们不光是砍伐树木,就连杂草也一并被砍倒。因为越来越少的树木遮挡,那些碉堡是越来越清楚,就算不用飞机侦察,在东岸用望远镜也能看得很清晰。
我们现在也明白了,他们砍断的树木都用来干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