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卫民愣愣的看着纵情大笑的阿妮,嘴里不由自主的说着:“你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英语……”
阿妮边笑边问他:“嗳,假洋鬼子,你又说什么鬼话?”
谭卫民猛醒了一样,有些尴尬的望向地面:“没,没说什么。”
谭沁柔怒道:“她骂你假洋鬼子,你也不生气?还说不是见色忘妹!”
我哑然失笑,这位谭大小姐还真是能造词,而且是脱口而出,绝没有半点磕巴含糊,看来是在家中她也是骄横惯了,和她哥哥拌起嘴来一句不让。
他们在这争执纷乱,新任的炮兵连连长林啸龙穿着崭新的中尉军服,怡然自得在营地里四处闲逛,远远看见营地门口吵闹,就迈着四方步走了过来。
“怎么这么乱啊,还有没有点规矩!谁能给我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林啸龙板着面孔,鼻孔朝天,摆出一副十足的长官架子。
岗哨站直敬礼:“报告林连长,这位小姐是新兵的家属,非要进我们军营里看看,我们不让她进,就吵了几句……”
林啸龙顺着岗哨手指方向看过去,脸上的表情立刻由严寒换上了春风,甚至都有一些谄媚:“哎呦,这不是谭大小姐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回头他又训斥岗哨:“真是瞎了你们的狗眼!连谭大小姐都不认识?这新200团的军营,拦着谁你们还能拦着谭大小姐?”
谭沁柔一头雾水,因为她根本就不认得林啸龙:“这位长官你是……哪一位?”
林啸龙陪着笑:“大小姐是贵人多忘事,两个月前,我跟随县长到府上拜望过谭先生,有幸见过谭大小姐一面。”
谭沁柔歉然的说:“我家里每天都有好多穿军装的进进出出,实在是记不得那么多的名字。”
其实也并非是谭沁柔记不住林啸龙,那时候林啸龙只是一个小少尉,根本就无人注意他。有资格和谭震山坐在一起喝茶聊天的军官,最小的官职也不会低于上尉军衔,估计林啸龙当时恐怕是连自我介绍都免了,他只是一个跟班的身份。
“谭小姐是来找安营长的……还是其他什么事?”
这一下把谭沁柔闹了一个大红脸,她辩解着:“我,我是来送我哥哥的,正要进去你们这里见识见识,可是岗哨拦着我不让进呢。”
“哦,原来这位就是谭二公子!幸会幸会。我自我介绍一下,小姓林。名啸龙,是新200团的炮兵连连长!”林啸龙的热情劲儿谭卫民很是感动,他没想到新200团的军官是这么的平易近人。
“快,快,把门打开谭小姐进去!”林啸龙张罗着指挥岗哨推开沉重的木门。
阿妮急忙拦着:“林连长,这里是军营重地哩,怎么能随便就让人!”
林啸龙对别的丘八声色俱厉,对阿妮他还是很客气:“阿妮姑娘,这位谭小姐可不是外人,她和安营长也是……熟悉的很,就算是安营长来了,那也是要放行的。”
阿妮就抬头去寻我,我这时候已经去了别的地方巡视,阿妮也只好看着谭小姐对她做着鬼脸,趾高气扬的走进军营。
林啸龙对阿妮说:“我带谭二公子去报道,阿妮姑娘就负责陪着谭大小姐四处看看。”
再怎么说,阿妮终归只是一名士兵,长官的命令她不能不服从。林啸龙带着谭卫民去团部报道,把谭沁柔这个烫手山芋留给了阿妮,其实林啸龙也算好意,谭沁柔是个女孩子,由阿妮陪着谭沁柔自然是最为方便。
我巡视完了交通壕刚好返回来,阿妮一眼看见我,立刻跑过来低声的埋怨我:“安大哥,你刚刚去了哪里?这谭大小姐让那个林连长给放进来!”
我也是直皱眉,看见谭大小姐不头疼的人,在临勐实在是凤毛麟角。阿妮说:“你陪着这个大小姐吧,我可看不得她得意的那个样子!再和她待一会儿,气也要气死哩!”
阿妮气鼓鼓的走了,又把这个烫手山芋转给了我,谭沁柔望着阿妮远去的背影,眼珠转了转,说:“安营长,你要是不喜欢陪着我,你就去忙你的吧,我自己随便走走就好了。”
我哪敢让这个惹祸精在阵地上一个人乱闯,万一出点什么事,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我劝着她说:“这里是两军前沿,不比临勐城里,随时随地都有子弹飞过来,非常的危险,安全考虑,谭小姐你还是尽快离开的好。”
谭沁柔瞪大了眼睛:“我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才进来,什么都没看到,你就让我离开?”
“军营阵地除了枪就是炮,你想看哪样?我陪你去看,看完了你就离开这里好不好?”
“真的?你真能陪着我看完我想看的地方?”
“当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你可不要反悔哦!”
“笑话!我一个大男人,何至于为这点小事反悔!”
“好,那就这么定了!”
接下来的经历我很快就明白一个道理:在不能确定一个女人的好奇心有多大的时候,千万不要高估了自己的耐心!因为有一种好奇心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