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妮的再三要求之下,黄文烈最终同意了她的加入。黄文烈让阿妮加入也不完全是被她的声泪俱下感动,因为这次突袭战,黄文烈也确实需要一个像阿妮这样神准的狙击手。
我留守东岸,调动部队战斗状态,随时准备火力支援他们回撤的时候遇到的追击。被黄文烈称之为突击队的小分队,一共六十人,除了一个救护兵和一个通讯兵,其余全部都为战斗人员。
临出发之际,上官于思在和黄文烈进行一番交谈之后,最后一个加入了突击队。上官于思要去西岸并不让我意外,对于他来说,摩云岭实在是有太多让他去的理由,那里葬送了他的亲哥哥和整整一个特务营的生命!
六十一人的突击队在第三天入夜后,开始整装待发,人都换上美军M1制式钢盔,增加突击队的机动能力,他们没有携带重武器,最强火力就是四挺捷克式轻机关枪,其余全部是刚发到手的卡宾枪和汤普森冲锋枪。
虽然没有重武器,但是每个士兵都尽可能的多带美军MK2手雷,这种手雷比起木柄手榴弹更轻、更容易携带,爆炸的威力却是毫不逊色,甚至爆炸产生的破片对敌人造成的杀伤更强于木柄手榴弹。
挑选的这六十一个人可以说是新200团的精锐中的精锐,每个人都至少是有一年以上实战经验的老兵,单兵作战能力起码顶两三个像张富贵这样的新兵。
第三天入夜后,黄文烈腰上别着毛瑟手枪,手里拎着汤普森冲锋枪,带着已经集合完毕的突击队准备出发。点齐人数后,黄文烈回头看看我说:“安营长,你多保重!”
我被他这句话噎的半晌无语,没想到这家伙还会这一手,本来是我要对他们说的话,被他说出来,讽刺的意味尤其强烈。很早以前我就知道,黄文烈虽然努力想要做成一个胸襟开阔的人,但是他的气量显然没有他自己想象的那样大,所以他也就很难真正做到他理想的样子。
六十一个人陆续从我身边经过,最后是阿妮和上官于思,我嘱咐着阿妮:“记住,你是狙击手,打冲锋不是你的优势,你的特点应该躲在暗处,射杀敌人的目标!”
上官于思笑道:“放心吧,安营长,阿妮姑娘聪明的很,她不是意气用事的人。”
阿妮得意的说:“听到了吧,我才没那么傻哩,我知道怎么打。”
谭卫民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因为他奔跑的幅度太大,我们都看着他,这反而让他忘了本来想说的话,就只能干戳在那,像只受到惊吓的兔子。同是一母所生,他的性格和谭沁柔可是有着天壤之别。
等到突击队就要消失在灌木林中时,谭卫民似乎鼓足了勇气,轻声叫着:“阿妮姑娘,你千万要多加小心啊……”
他的话里依然夹杂着几个英语单词,阿妮显然是听到了,奇怪的回头看了他一眼,没再骂他假洋鬼子,矮下身子跟随突击队钻进了灌木林。穿过这片灌木林,就能下到见龙湾的江滩上,那里有早已经准备好的强渡器材。
因为靠着怒江,滇西的水气很重,时不时的就会下雾。今天也不例外,越来越浓的雾气弥漫在怒江两岸,这样的天气对于进行突袭的一方来说,倒是起到了很好的掩护作用。
我挨个阵地开始巡视,因为今夜的特殊性,尤其要丘八们提起百倍的精神来。机枪组的马顺连同几个老兵都在突击队中,张富贵和剩余的十几个人都趴在掩体里,一瞬不眨的瞪着对岸,新200团的丘八们都弓上弦刀出鞘,着命令。
我巡视到炮兵连阵地时,发现火炮被遮盖的严严实实停放在掩体里,丝毫看不出要开战的样子,十几个炮兵正靠在掩体里打瞌睡。我身边跟随着的几个督战队士兵,拎着皮鞭就冲上去,对着炮兵们不分头脸的抽打,打的这些炮兵惨呼着从梦中惊醒。
我看着他们战战兢兢的站成一排,训斥道:“临战之际!做为全团最强火力的炮兵连,你们居然还在睡大觉!是不是都觉得自己脖子上的六斤半太碍事了!”
一个炮兵装着胆子回答说:“营长,我们都没接到要开战命令,所以……所以就……”
“把你们连长叫来!”
这些炮兵面面相觑:“我们连长阵地上……”
马上就要开战,炮兵连连长居然自己的阵地上,这让人不由得怒火中烧,我指着一个炮兵说:“你,头前带路!带我去找你们的连长!”
炮兵连连长林啸龙真是一个会享受的家伙,他在远离阵地足有一华里的山坳间,搭建了一处极其隐蔽又经过精心伪装的木屋,因为这里没有军事部署,我们都从不踏足此地,也就无从发觉见龙湾居然有这样一个所在。
推开木屋门,屋内充满着酒肉的香味,桌子上是一瓶喝了一大半的洋酒,另外还有半只烧鸡和几盒美军的牛肉罐头!林啸龙躺在床铺上正酣然大睡。
前方有人生死未卜,这里居然是这副醉生梦死的景象!我心中的怒火渐炽,喝道:“给我绑了!”
督战队的冲上去,他们抓人是最为专业,三下五除二就把睡梦中的林啸龙,捆了个五花大绑按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