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卫民死气活样的说:“沁柔,我高兴不起来,也没有高兴的事,你难道还要我强颜欢笑吗?”
谭震山轻咳了一声,说道:“卫民,你是二十几岁的男人,不是几岁的孩子,不要耍小孩子的脾气,我们这是在你安叔叔家,不是在家里!”
谭卫民答应着:“是。”
谭沁柔可并不想就此放过哥哥,话里带刺的嘲讽着说:“嗳,有的人呀,不是小孩子,胜似小孩子,这个样子又哪里像是一名军人……”
这句话惹恼了谭卫民,他腾的站起身,嚷道:“我哪里像军人?我本来也不像一个军人!整天的在仓库登记清点,周围是成堆的袜子鞋垫水壶饭盒!有这样的军人吗?我不远万里从英国回来,不是要干这种杂役都能做的事,我是回来报效国家上场杀敌的!我觉得我现在就是一个,就是一个笑话!”
他的这一大段牢骚里,依然时不时的夹带着几句英语,语速极快,可见这都是积郁他心里许久的话,今天被谭沁柔的嘲讽都倒了出来。
谭沁柔拍着胸口,夸张的说:“呦呦呦,吓死我了,哥哥可是难得这样的大发雷霆……不是我惹你的吧,和你开玩笑的话,你也这么激动?”
谭卫民悻悻的说:“不是你,也是拜你的夫婿所赐!”
这一下把谭沁柔闹的满脸通红,她坐去谭震山身边,扯着父亲的胳膊,说:“爹,你听哥哥都是乱说些什么呀!”
谭震山叹道:“卫民,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我的主意,怨不得思虎,你有什么牢骚就冲你爹说吧。”
谭震山很自然的在言谈中更改了对我的称呼。
我低声对谭卫民说:“那天我不是和你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吗,怎么又来反复?”
谭卫民哼了一声:“我那是一时被你的花言巧语蒙蔽,现在我也明白了,什么军需,就是看仓库的杂役!话说我还真要谢谢你,没派给我一个伙头军的职务!”
谭沁柔做出很认真的样子,对我说:“那你就给他安排一个火头军的职务,几年下来,说不定这以后呀,德月楼都不用再花钱请厨子了呢。”
谭卫民对妹妹怒目而视。
谭震山对女儿的火上浇油也只是无奈的摇头,他家里的这一对活宝,妹妹欺负哥哥是家常便饭,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我父亲这时候充当着和事佬,劝着谭卫民说:“谭贤侄,我觉得思虎安排你做军需之职,也不过是权宜之计,日后必定会如你所愿你去沙场征战,挥刀纵马手刃顽敌!圆了你的一番拳拳赤子之心!”
谭卫民大声说道:“安叔叔说的没错!我既然选择了戎马生涯,就应当挥刀纵马手刃顽敌,这才是男儿应该做的事!每天这样混日子,我还不如躲在英国,做一个苟且安分的百姓!”
谭沁柔对着哥哥伸出大拇指,说:“嗯,这还像是一个男子汉该有的志向!……只不过,像哥哥这样的弱不禁风,连我打不赢的男子汉,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挥刀纵马呢。”
“你!……”谭卫民气得点指着乐不可支的妹妹,恨不得立刻用什么东西,把她的嘴堵上才好。
我父亲举杯对谭震山说:“兄妹如此融洽人心生羡慕。来来来,我敬谭公一杯!”
也不知道我的父亲大人是怎么看出这兄妹俩融洽的,在我看来,这兄妹俩要不是有长辈在场,怕是都已经当场火拼。
谭震山笑道:“安先生!”
我父亲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谭沁柔,低声说道:“我看咱们老哥俩是不是应该改一改称呼了?”
谭震山恍然,大笑着连声说:“好好好,待哪天选一个良辰吉日,就给他们把婚事定下来!也好了却你我二人的一个心愿。”
我父亲听谭震山这样说,更是高兴,又给自己的酒杯倒满,笑道:“谭公,哦,不,是亲家!亲家的提议正合我意,我当为此美事浮三大白!”
他浮他的三大白,谭沁柔并没有注意他们说的,她此刻正兴致勃勃地和她的哥哥斗嘴:“哥哥,要不然我倒是有一个好建议,就是不知道哥哥你敢不敢答应……”
安洗心在桌子下面玩的正高兴,蹦跳着说着:“答应,答应。”
然后他就跑去大树下面,蹲在树底下,也不知道在研究什么花草昆虫。
谭卫民虽然知道自己的妹妹刁钻古怪,净是出一些鬼点子作弄自己,本想着不理她,赶上安洗心小孩子的童言无忌,倒是无形中把他架上去无法下台。
他只能硬着头皮说:“答应就答应!我堂堂七尺男儿,还怕你一介女流不成!”
谭沁柔拍着手大笑,回头对蹲在树下玩的不亦乐乎的安洗心喊着:“乖乖的洗心,回头姑姑给你买糖吃。”
我也好奇谭沁柔会怎么作弄她哥哥,对这个动不动就来和我发泄不满的谭家二公子,我也很乐意看见他被作弄。
谭沁柔一本正经的说:“很简单,哥哥既然口口声声说自己要去挥刀纵马,手刃顽敌什么的,那咱们今天就当场比试一下,看看哥哥到底有没有这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