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福做为谭家管事,他负责的事情很多,每周一次的采买,也由他来负责。这是一个很有油水的差事,如果他有心捞这份油水的话。
下午的时候,正是到了采买的日子,贵福带着两个下人,套上骡车出了门,向街市走去。
我和阿妮换了便装,悄悄尾随着贵福的骡车,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发现。要想发现一个人的秘密,最好的办法就是在暗中观察他。
贵福的骡车走走停停,在一些店铺门前,骡车停下。在和老板讨价还价之后,不断的有货物被搬上骡车。
买完了大宗货物,最后来到菜市场,一些卖生鲜的小贩看见是谭家的车马出来采购,立刻蜂拥着围上来,争抢着说着自己的货物的优点和价格。
贵福大声说道:“都一个一个来,你们这么乱,我听谁的?”
小贩们安静下来,一个接着一个让贵福验看货物,听着他们给出的价格。看得出来,贵福对这样的小事都是很用心,每采购一样货物,立刻让下人记在本子上。
这样的采购方法,其实是很难有什么油水,除非这两个下人都是和他串通一气。
不过据谭沁柔说,跟随贵福出去采购的下人,每次都是随机挑选,看谁有空闲,就带着谁去,共同作弊也不太可能。
我和阿妮躲在远处观察着贵福,阿妮说道:“安大哥,你是不是猜错了,贵福看起来很忠心的嘛,在钱上能这么无私,说明他是一个很值得信赖的人。”
我很惊讶,笑道:“你是听谁说的这句话?好像不是从你自己想出来的吧。”
阿妮也不掩饰,说道:“我是听谭卫民跟我说的,他和你一样是读书人,应该很有些鬼见识。”
我点点头,说道:“他的鬼见识说的不错,蛮有一定道理……难道真是我多心了?”
忽然阿妮一拉我衣襟,把我拽到旁边的巷子里,说道:“贵福走过来了!他是不是发现我们了?”
我看着我和阿妮一身老百姓的打扮,这么远的距离,我们又是藏在隐蔽的地方,要说被贵福发现,基本没有可能。
我探头看了一眼,又连忙缩回头,贵福真的走过来,他让两个下人看着骡车休息一会儿,自己朝着巷子走过来。
这是一条死胡同,巷子里只有三两户人家,贵福要是走进来,我和阿妮都没处躲藏。阿妮抬头看看旁边的房顶,说道:“安大哥,咱们上房!”
我皱着眉,说道:“这么高怎么上去?”
阿妮说道:“安大哥,你真笨!亏你还是营长,这么点小事都想不出办法。”
我苦笑道:“我这个营长本来就是因为败仗打的太多,经验多了才被任命为营长,说到行军打仗,我连黄文烈一半都赶不上。”
阿妮蹲下身,说道:“踩着我肩膀,翻上去,然后再拽我上去。”
我知道这是一个好办法,以阿妮的身手,只要稍微借一点力,就能上房顶,现在主要是我上不去。
我踩在阿妮的肩膀上,猛然一窜抓住房檐,阿妮往上再一起,我借力跃上房顶。
我趴在房顶上看得也远,眼见贵福已经走到胡同口,我赶忙伸出手,说道:“阿妮,快点,他要进来了!”
阿妮一脚蹬在墙壁上,一手拉住我的手,也没有多用力,就已经翻上了屋顶。
几乎是在十几秒后,贵福就走进巷子里,他蹲下身子掏出烟袋,开始抽烟。紧随着他走进来一个戴着斗笠的汉子。
斗笠汉子看看四下无人,也蹲在贵福对面,说道:“贵福,你小子太不讲道义!”
贵福只闷头抽烟,并不说话。
斗笠汉子冷笑道:“我知道,你从小长在谭家,受过谭家不少的恩惠,你想报答谭震山,所以才临时变卦,害得我们空跑一趟不说,还有一名弟兄被火铳打伤。”
贵福闷声说道:“谭老爷待我天高地厚,我下不这个决心。”
斗笠人说道:“所以我说你是死心眼,我们进去谭家就是为求财,他谭震山家大业大,一两万的大洋对他来说,还不是九牛一毛。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几次捐助军队,哪次出手不是上万块大洋?”
贵福又点燃一锅烟袋,说道:“谁知道你们说话算不算数,万一你们进去伤人,我怎么对得起谭家上下老小。”
斗笠人说道:“我伤他家的人干嘛?我和谭家又没冤没仇的,只要拿到钱,我们绝不碰谭家一根毫毛!事成以后,你当你的谭家大管家,也不会影响到你!”
贵福沉默着,说道:“张二哥,你就放过谭家吧,凭你的实力,你抢谁家的都很容易,何必非要抢谭家?”
斗笠人张二哥说道:“我这一段儿抢了三家,合在一起也没有三千大洋,平均到弟兄们的手里,又能有多少?而且城防警备队最近加紧了巡逻次数,我们也不敢轻举妄动。现在我只想再做一次,拿够了数,就再也不干了,这要是被抓到,我们都是枪毙的罪!”
贵福只顾着抽着烟袋,对张二哥的话并不回答,张二哥一把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