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提议,曹氏嗤笑一声,看了眼付文华,没说话。
这两个平常吵得天翻地覆的冤家,在这种时候貌似非常有默契,“我这当哥哥的怎么好这般欺负你呢,就五……”话还没说完,曹氏就抢先道:“就二百两!”
童南星肉疼不已,暗自扯了扯他的袖子,小声道:“咱们还是别赌了吧。”
她知道付文博有几斤几两,这种稳输不赢的事不是平白给别人占便宜。
“哎,弟妹,既然字据都写了,哪能不作数?”曹氏还真不在意这二百两银子,父亲给她陪嫁的铺面庄子每月送来的钱都不止二百两。
就是真输了那又怎样,再说了,就他能考中吗?
这俩人已经势在必得,付文博也道:“那我就等着嫂子赏赐的二百两银子了!”
回到了兰轩院,童南星将他拉回了屋里,将自己的全部身家都拿了出来,小脸上写满了心疼,“你瞧,拢共才五十两,你瞧,咱们上哪儿凑那二百两银子?”
上辈子啥苦日子没过过啊,这辈子她有一分都想攒两分呢,二百两,还不是让她死了算了。
小匣子里金的,银的,都有。
就是没一个完整的大银锭。
这人倒好,财大气粗的一说就是二百两。
按照他那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功夫,还中秀才?
越这样她就越觉得没指望了。
“还有,你这回感觉考的如何?”
“空的地方都写满了,至于能不能入考官的法眼,那就不知道了。”付文博满不在乎,“不就是二百两银子,你没有,我还没了。”
他随手一掏,就是一张一百两面额的银票。
“爷有的是钱!还需要花你攒下来的私房钱。”
“我知道你有钱,有钱也不是这么乱花的。若是有一天让你当家作主,你也就这般,往后还怎么过日子?”
谁家的日子不是精打细算来的,皇亲国戚那也不能坐吃山空呢!
之前说得好听,考中秀才就分家,就他那样大手大脚的不在乎,搬出去也只有饿死的份!
“小气鬼。”付文博捏了下她红彤彤的小脸,“生气了?”
“哪敢生你的气!”
跟付文博在一起,她感觉自己的寿都要短好几年,迟早要被气死。
这人却跑进了书房,翻翻找找出了一大堆房契地契,各种铺面,悉数都放到了她的手上,“那以后你管钱。”
他依旧笑嘻嘻的没个正形,这一大堆契里,乡下的庄子都有好几个,每个月能收上来的银两不比曹氏少一分。
望着这一大堆东西,她是又想气又想笑。
这世上哪里来这么傻的人?
过了五日,县试的长案就出了,付文博不只是踩了什么狗屎运,排在了第五十五名的位置。
付老爷子一高兴,当晚就喝醉了。
席上曹氏差点没把手里的筷子给捏碎,一旁的付文华看的心惊肉跳,就怕这爪子揪到他身上来。
付文博得意洋洋也喝了个微醺,回院子的路上一直得瑟个不停,“瞧为夫是不是倍给你长面子?”
想起曾经那响当当的头衔,童南星心里却一点儿都没觉得高兴。
这才过了县试啊,距离内阁首辅还有多少路要走?
终其一生,恐怕都不能够了吧?
这才过了个县试,老家的祖父祖母叔叔婶婶们得到了消息之后都说要好好的庆贺一番,怎么都挡不住他们的热情。
没过几天就将付府的厢房都给住满了。
原本安安静静的兰轩院,今天来个表嫂,明天来个表姐,谁都乐意来说两句话。
也可能是曹氏实在是太喜欢摆架子,她们都不乐意跟她说话,就一股脑的全跑来了兰轩院。
尤其是小婶子,那眉飞色舞起来,十张嘴都抵不过她一张嘴。
田珞瑜笑眯眯的抓着她的手,“上回见你就觉得你肯定能旺那小子,没曾想这么快竟然就考秀才去了。你瞧他刚才得意的,一点儿都不在乎自己腿还没养好呢。”
“小婶子,你可别说了,瞧文博媳妇脸都红成猴子屁股了!”
付文博还踮着脚,拄着拐杖,一点一点的走到这儿,看到小婶子,也笑嘻嘻的,“怎么没把芳姐儿也带来给我瞧瞧?”
提起芳姐儿,田珞瑜的脸上多了一抹羞色,“才满月没多久,到这儿来舟车劳顿的,就让奶娘带着了。”
“芳姐儿?”童南星茫然的看着付文博。
“忘记跟你说了,前两个月小婶子刚生了一个小闺女,听人说长得白白胖胖可喜庆了。”
“要不是听说你摔断了腿,满月酒怎么也得让你带着你媳妇一块儿去喝。”田珞瑜瞄了一眼童南星的肚子,“还没动静呢?”
那几个未婚的表姐表妹们不说话了,自觉的坐到了院子里的角落里玩去。
留下了这两个已婚的说点体己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