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入夏的天气格外的热,到了午时,太阳如火,几个人全都挤在锦绣院小小的宅院里,闷的人心慌气短。
老夫人听腻了他们喋喋不休的争吵,直接让丫鬟扶着带她去里间,不愿再看到他们几个人在自己面前吵吵嚷嚷个不停,吵得她头疼。
“既然连母亲都回去了,那咱们也回去吧。”付文华大刺刺的倒在了罗汉床上,还招手让个丫鬟来伺候他,俨然把这里当成了自个儿的住处,一点儿都不见外。
曹如之瞪了一眼付文华,扭头走人。
见状,童南星也拉了拉付文博的衣袖,“要不,咱们也走?”
“付文博,我前几日刚得到了消息,说那女人在临清?”付文华不知怎么的忽然想到了那件事,若有所思的望向远处,“她怎么又回来了?”
当初这个女人说好了,让他给她五百两银子,她肯定会干干净净的消失,永远不会出现在他的面前。
怎么就又回来了。
“大哥既然想知道,为什么不亲自去问问?”
“我跟那女人又没关系,我去问像个什么事啊。”付文华为了掩饰心中的慌乱,话越说越多,“我只是好奇而已,那样的女人要真进了家门,可就要闹得鸡犬不宁了,你可不能放进来啊,弟妹模样生的那么好,那几个楼里的姑娘,有谁比得过弟妹啊!”
付文华的眼神赤果果的在童南星的身上攻城略地,付文博往前一站,挡住了他的视线,“放尊重点!”
“切,不就是一个庶女,你信不信,等你走到了我这个位置。肯定会再娶一房嫡女,到时候你这个骄横跋扈的小庶女的日子,可就不好过老咯,”付文华大笑走出了门外,“我劝你啊,要是想好好过日子,就别再读书了。”
说完话,付文华扬长而去。
留下这番话,不知道到底是给谁听的。
这个问题,童南星一开始就想过。
如果付文博一直平平庸庸,她必然能安心的过自己的小日子,不会有任何人来烦扰。
但是他一旦功成名就,那他代表的就不仅仅是他一个人了。
堂堂付家,更不会愿意让一个庶女站在他的身旁。
瞧这个小丫头忽然暗淡下去的表情,付文博捏了下她软软嫩嫩的小耳垂,笑道:“笨丫头,别人才说一两句话你就担心了么,我付文博要是那种沽名钓誉的人,就不得好死!”
“你可别乱说话,大哥说的也有大哥的道理,你瞧小婶婶什么身份,不还是允许小叔叔纳妾了。”到底还是身不由己,没办法的。
要是真走到那一天,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做抉择。
“我不会让你遇到这种事的。”
天下人要让他娶嫡女,那他就与天下人为敌。
谁都不能撼动他的思想,他更不想让这个小丫头伤心。
“笨丫头,”付文博紧紧的牵住了她的手,将人拉了出来,“你我之间的感情,岂能容得下别人来破坏。”
喜欢一个人,就已经足够了。
他没想过再去喜欢别人。
“那要是,父亲跟母亲,还有祖父祖母都强迫你呢?”
付文博忽然停下了脚步,低头望着她,眼神坚定而清亮,“要真发生这种事,我就带你走,走到别人都不认识我们的地方,再重新生活。”
“想法不错。”
真走,他们往哪儿走。
童南星往前走了几步,而后回头看着他,目光沉静如水,“你我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报喜的小吏敲锣打鼓的上门来讨赏,算是让付文博考中秀才一事给坐实了。
付老爷子喜不自胜,给每个小吏都塞了一个大红包,更是大操大办了流水席,宴请多方宾客前来赴宴,简直比当初他们成婚还要热闹。
而秦楚楚在临清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立刻收拾包袱,抱着糖哥儿就坐上了来京城的马车。
马车一路前行,到了付府。
望着这比付家祖宅还要阔气的门面,她抱着娃娃,昂首阔步踏进了付家的门槛。
守门的下人立刻拦住了她,“什么人!”
“什么人?你们未来的主子!”秦楚楚半抬着脑袋,斜眼瞧着旁边那凶神恶煞的下人,丝毫不露怯。
她身上穿的衣裳是祖母赏赐的绉纱料子,轻薄又亮眼,一瞧就知道来人的身份不一般。
下人互相看了一眼,粗声粗气道:“你在这等着!”
“行,可别让我等急了,就说糖哥儿来了!”此番前来,她就没打算走了!
如今付文博已经考取功名,自己孩子的身份也水涨船高,更不用说这还是个男孩,是付文博唯一的子嗣。
她似乎已经忘了当初自己到底是怎么害得童南星差点丢了小命,只想着自己要跟着孩子一起享受荣华富贵,连祖母都没知会一声,自己自作主张跑到了这儿来。
下人将通报送进了兰轩院内,童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