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柳玉来敲门,童南星才惊觉居然这么晚了。
可能是昨夜喝的酒实在是太多,付文博又睡了过去。
天还未亮,就传来了一个消息把他们全都给震醒了。
付文博一大早就被自己的老爷子喊过去问话,半天都没回来。
还是柳玉耳朵尖,打听出了一点消息。
关于这次乡试,似乎有不少人都卷入了舞弊案之中,少爷虽然没有受牵连,但是老爷不放心,还是把少爷给喊过去了。
付文博那性子就不是会做那种事情的人,听到了这个消息,她反而安心了不少。
甚至还在想,万一榜上的人多数都被卷入了舞弊案之中,那么被淘汰下来的人岂不是更有中举的机会了?
不光是她一个人这么想,其他焦急等待皇榜下来的学子们也都期盼着朝廷能够把那些卷入舞弊案的人全部除名,把他们这些原本应该没有机会中举的重新选拔一番。
更有想中举想疯了心的,甚至写匿名信举报同住在一个客栈里的其他学子,但凡是有点儿出风头的,都被数人举报,这样下来几乎没有一个人脱得了干系。
付老爷子生怕自己的儿子败坏了自己多年的名声,翻来覆去问了好几遍,确定真的没有问题之后,才让付文博先回去歇着,暂时不要出门,免得在外惹出一身骚来。
付文博刚把这件事告诉给了童南星,付文华这老小子就跑来了。
他还幸灾乐祸的笑道:“弟弟,你的运气可真差,头一回参加乡试就碰上了这种事情。”
“祸兮福之所依,大哥,难道你没听说过这句话么。”这场舞弊案,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本身以他的所写下的答案是肯定不可能入得了考官们的眼,但闹出了这件事,那就不一般了。
“我可是读书人,怎么可能会没听过这句话,不过弟弟啊,你第一回参加乡试就被分进了臭号,现在皇榜未张又出了舞弊案,咱们这科举考试可是好多年都没出过这种问题了。”付文华只差没说这是上天的指示让你不要再去参加乡试,一辈子被他踩在脚下多好。
可付文博就是没遂了他的意,转而笑道:“这大概是上天给予我的磨练,只有苦其心志,饿其体肤,才能得到最终的成果。”
“哼,我已经问过家学的先生了,他们也都说你只是去玩玩的,根本不可能中举,你现在这么装模作样的算什么意思?”付文博刚考中秀才时他的危机感不重。
等到他又说要考举人,他才真的慌张了起来。
要是付文博真考中了举人,自己还怎么拿自己举人的身份来压他?
“对,”付文博点点头,“先生们说的不错,我本身就是去玩玩的,只是能不能高中,这种事,不是你我二人能够决定的。”
“你倒是想的开啊。”想起这段日子里在京城里头闹得沸沸腾腾的舞弊案,他不禁把这二者给联系了起来,“莫非,你也参与了?”
“大哥,有你这么抹黑自己的亲弟弟的么?”童南星无语的看着这个所谓的亲哥哥。
“怎么能说我是抹黑,我只是好心要提心一句而已,没别的意思。”
童南星冷着脸,“麻烦大哥以后不该说的话就不要乱说。”
付文华为了能够给付文博找不痛快,都快找出花样来了。
一直到放榜前夕,他至少折腾了三五次,明明拙劣到不能再拙劣的借口,他自己还觉得自己挺高明的,只要皇榜一日不贴,他就有各种各样的理由来打击他的信心。
多被人说了,付文博自己隐隐有些被洗脑的感觉。
甚至直接问道:“我真的不好么?”
“大哥!你家自己没事干吗,成天往我兰轩院钻什么钻?”
这张迟迟未来的皇榜等了一个月,还是没见人影。
倒是那些参与了这次舞弊案的人都一一顺藤摸瓜,将大大小小的人该革职查办的革职查办,该剥夺的剥夺,一个漏网之鱼都不留。
付文华还在那哈哈大笑,觉得自己弟弟肯定参与了这次舞弊案,就是藏的实在是太好了,谁都没有发现。
他自己的院子里有三个女人,三个女人一台戏啊。
呆在自己屋子里每天都想跳崖。
几个孩子更是呱噪无比,哪里有她兰轩院这么轻松。
哪怕他是来找不快活的,还是觉得这里好。
付文华喝了一口茶水,还打算继续说。
忽然门外的下人走了进来,福了福身子,“二奶奶,听外面的人说皇榜张贴了!”
“皇榜张贴了?”众人都一脸懵,没等童南星反应过来,付文博就已经三步并作两步走了。
付文华还叉着腰站在门口,嘴里不干不净的骂骂咧咧,跟个娘们似的。
皇榜张贴下来,总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付文博一个字一个字的看过去,看了一页都没有留下自己的名字。
他的心猛地咯噔了一下。
越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