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的一番开导，楚之燕心情稳定不少。

“家住哪？”楚之容手里捏着车钥匙，她的车停在宠物医院门口，刚才图方便没开过来。

现在要是楚之燕跟着她去取车，估计免不了触景伤情，又会哭上一阵。

楚之容瞅着楚之燕兔子似的眼睛，觉得又可怜又好笑。

楚之燕嘴里嘟囔着，“你真的会送我回去吗？”说完又抬眼看楚之容脸色，生怕她主意有变。

“这个时候你还能上哪儿打车？在这儿站着等我，我送你回去。”楚之容交代完后，一步也不敢停地去取车。

楚之容攥紧了手里的钥匙，她最近好像多了不少妹妹，一个楚轻轻，一个楚之燕，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

“到家里记得给我发条短信，还有眼睛按着我说的敷一会儿。”

楚之燕还想回，不知道她码时，收住了嘴。她心想，楚之容该不会已经知道骚扰短信、骚扰电话是她弄出来的吧？

她许久未应声，楚之容从后视镜看到了她不自然的神色，没把她玩过的小把戏拆穿。

“……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在发了。”楚之燕顶着一对兔子眼，脸上的表情又是如此严肃。

楚之容终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是认真的。”楚之燕提高音量，“这次你送我回来……谢谢你。但洲哥哥我是不会放弃的。”

楚之容：“好，我相信你。但我有一件事想问你。”

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问出些什么。

楚之容直视楚之燕问：“你说我是……杀人犯，是什么意思？”她的表情十分认真，她想知道答案，想知道在她梦里挥之不去的害怕，是因何而起。

而且她妈妈也和爸已经离婚，很快她就跟楚家没关系了。如果现在还不能知道真相，那以后更没有机会。

楚之燕低下头，不敢对上她的视线。这件事只是不能对外人说，对她说应该没事。

楚之燕期期艾艾地说：“我也只是听别人说的，事情发生的时候，我也还小。”她抬头打量着楚之容的脸色，小心翼翼地，“你，你真的想知道吗？”

“你说，我听着。”楚之容只希望事情不要太严重。

楚之燕一股脑地说出来，“你，你害死了一个孕妇！”

楚之容听完面色惨白，楚之燕的样子不像是胡说，她梦到的满地鲜血是真的。

包括楚管家对她的闭口不言，楚之容觉得自己身上还藏着秘密。

楚之容面色平淡地问：“我是怎么害别人的？”只要她自己才知道，她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问出来。

楚之燕一刻也不敢放松，仔细地观察着楚之容的神色，连大气也不敢出。

“……你把她推倒，然后她小产……死掉了。”

楚之容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就见楚之燕紧绷的样子。她对着楚之燕笑了笑，这孩子太敏感了，“你相信吗？我杀人了你相信吗？”

话是真的，但楚之容不相信，她觉得肯定还有别的事，就连长期生活在楚家的楚之燕也不知道。

楚之燕低头看自己脚尖，内心挣扎。

不是她相不相信楚之容的问题，而是在她的认知里，楚之容害了人。

楚之容很多年都没回楚家老宅，楚之燕几乎没怎么见过她，对她印象最深的一次，就是上次爷爷寿宴上，楚之容意外地出现。

楚之容一家人快十年没参加楚家的活动，但楚之容家的事，一直在楚家老宅里的各个地方被提起。

她们一家，从楚浩到胡玉乃至楚之容，都成了那些人茶余饭后的笑料。

楚家老爷子是明令禁止谈论这些事的，但总禁不住那些人私下里传。

楚之燕的印象中，她知道楚浩叔叔年少时不学好，叛逆，学人家去开什么娱乐公司。

虽然现在楚浩的事业做的很成功，但说他的人从不见少。

大多是一些，“我们楚家是什么地位？楚浩去做跟戏子有关系的营生，简直就是败坏门庭，有辱我们家的声誉！”

她还知道胡玉的身份也不太光彩。

听说是私生女来着，户口本上父亲那一栏，都写着不详。

而且都说胡玉是个婚姻不幸的女人，楚浩早就出轨了。

楚之燕还记得那些人说起楚浩出轨时，脸上兴奋的表情，就像是偷了腥的鱼。

她一直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别人的老公出轨了，她们会这么一件与她们自身毫无关系的事，乐的不可开支。

她其实很想告诉她们，她们的老公比起楚浩丝毫不逊色，身边的女人从不见少。

但楚之燕不敢说，不是她不能说。她有着爷爷的宠爱，做什么事都不会有人说她什么。

而是她不想打破现在的平静。

她还想享受着这些阿姨婶婶的喜爱，尽管连这些都虚伪得很，但也让她到了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是什么感觉，高人一等又是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