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辰早早地在约定的地方等着,拘谨地端坐着,背挺拔的立起。√
时隔十年,他即将再一次见到自己的父母。吴辰一次又一次地点亮屏幕确认时间,总是才过去了几分钟,他却觉得自己已经等了半辈子。
吴辰不停地想着,如果见到了父母,他要说些什么?
是质问他们这些年为什么不回来看自己?还是问他们在国外过得可好,是否忘记了在国内还有个儿子?
千头万绪的,吴辰想不出该从何问起。
窗外的钟楼敲钟,鸽子受惊纷纷离去。吴辰朝窗外看去,恍如回到了十年前。
是那个男人,对着楼红说:“小辰就交给你照顾了!”
窗外的人与印象中的人完全重合,没有一丝一毫的差别。
上次正在录制节目,吴辰只看见了大概的轮廓,现在隔着一层透明的玻璃,吴辰看得再清楚不过。
他父亲一点变化的都没有,尤其是与他母亲相比,是时光遗忘了还有这个人吗?
吴辰盯着两人,走至他对面坐下。
吴母开口说:“小辰,你过的还好吗?”
“……还好。”太多的问题,问不出口,待说出口的竟然是一句还好。
吴辰盯着桌上的花出神。
老吴自进来,就未曾放过吴辰的每个小动作,也自是注意到他这一瞬的失落。只是有的事不到时机,他还不能说。
“你的事老赵,一直都在跟我们说。”老吴试探地问,“最近有什么异常的事发生在你身上?”
吴母眼带关心地注视着吴辰,却害怕听到自己猜的答案。
吴辰偏过头,不忍看向父母,“病……发了。”
三个字,叫吴母从头都脚凉了个彻底。吴辰终究是逃不过跟他爸一样的宿命,可笑她还总希冀着吴辰会是例外,老吴的病,不会遗传到吴辰身上。
吴母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哭道:“早知如此,我跟老吴还出国做什么?凭白让小辰受了这么多年的苦,这件事他迟早会知道的,早点或迟点又有什么区别?”
老吴眼中有不忍,抱着低泣的吴母,还是一言未发。
吴母看他还是一副什么都不肯说的样子,挥开他的手,将一切都说了出来。
“小辰,不是爸妈不爱你,是我们不能回国。你爸不想让你知道他的病,更不想让你看到他发病的时候。”
吴母侧身看了一眼老吴,她知道老吴好面子,决计不会在小辰的面前说出这些事。
老吴一脸不认可地看着吴母,“小辰还小,你就想让他承担这些?”
吴辰声音低哑,“……爸,都到这个地步了,你们还要瞒着我什么?”
这更加坚定了吴母将一切都说出来的心。
“……你爸这次病发的时间是……十年。”
十年两字,似倾诉了吴母心里的苦楚。十年,小辰没见过他爸,她又何尝见过老吴的样子?
老吴这次病发竟然长达十年,以植物的形态活了整整十年,吴母时刻看护着与常人大异的老吴。
这十年,吴辰过的不如意,而吴母则是日日能看见另一种形态的老吴,跟老吴说着日常的琐事,常常说着说着泪流不止。
而老吴看着吴母,却什么也做不了。
吴辰问父母:“这种病,真的没有解法吗?”
他想做的事还没做完,就要被这病生生的耽搁吗?更何况父亲上次病持续时间竟然是十年!
若是也这样病了十年,楚之容会等他吗?他的粉丝会等他吗?
老吴叹气,摇头道:“暂时没有治疗的方法。”
“如果有办法,我跟你爸又怎么会这么多年都不敢回来看你?”吴母再次失控。
窗外下起了雨,不大却凉。
吴辰望了窗外一眼,黑色的保姆车停在店外。待他看清了保姆车的车,就知道楚之容在外面等他。
“爸妈,我还有事先走了。”
吴辰走出店外的步伐沉重,他走的很慢,似每一步都用了很大的力气。
保姆车与店门还有一段距离,与别人慌乱避雨的样子不同,吴辰慢悠悠地走至车门前。
楚之容在车内,看着他慢悠悠的步子都为他着急,在他之前打开了车门,一把手把他跟拽了上来。
“你是觉得自己身体很健康?”楚之容语气不善,“非要淋雨?”
吴辰不答一字,只是默默坐上座椅。水滴顺着他的发梢滑落,坐垫上是被水晕染的水痕。
楚之容虽气他意自己的身体,但还是找来了毛巾给他,“自己擦擦。”
吴辰机械地擦干了自己头上的水珠。
楚之容冷静下来后,想起还有件事没跟他说:“楼姐说你在B市多待一段时间,导演那边她会去协商。”
吴辰听后笑了笑,这笑意中半是嘲讽的意味。
他如今都到这般田地了,楼红还是不肯放过他,非要将他最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