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小牛犊在黑色的山谷里漫无目的的行走,叫声吸引了包括白风在内的所有人,在白风的眼里,这种画面像是无尽的孤独,就如同他刚来到这里,从食人族的洞穴逃到荒原之后。【文艺之眼】
只不过现在的食人族角色是白风和他的族人,白风内心被深深刺痛,但又没法说什么,也没法去做什么,无论怎么样,都只会暴露出他最无耻的一面,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但是野人就更坦荡,他们就是为了食物,为了生存,看那小牛犊的目光只是在看食物,反而不会觉得有什么无耻。
白风让大家继续走,他带了三个人下去抓那只牛犊,留在那里,没有牛群的保护,小牛很快就会被其他的猎食者抓走。
而白风现在没有无耻的说他想保护那只小牛犊,只是不停的告诫自己,他需要牛犊,他需要驯化牛,让自己的部族出现养殖业,如果驯化成功,在部族步入真正的农耕文明的时候,牛也是最大的助力。
等白风几人跑下去准备围堵的时候,没想到小牛犊并没有逃跑的打算,或许是昨天晚上到现在没有吃喝没有休息,一直在找牛群,现在已经精疲力尽了。
白风很轻松的就走到小牛跟前,伸手摸它的头,它没有躲避反抗,反而闻了一闻,伸出它满是刺的舌头舔了下白风的手,丝毫不知道白风就是导致它和他的族群这般模样的罪魁祸首。
白风心中的愧疚刚升起来,就被他不动声色的压制在野蛮之中,开心的朝着族人笑了笑,然后尝试搂着小牛的脖子往前走。
小牛也很听话,没有反抗就顺着白风一起往前走,白风拨开它厚厚的嘴唇,看到它的牙齿基本长全了,说明小牛犊现在已经可以吃草,没有奶水也可以。
大部队因为背的东西太多走的很慢,白风让他们三个跟上去继续保护着,他则是带着小牛落在后面跟着,让小牛看着死去同类的头颅,太过于残忍,也有可能会让小牛受到惊吓跑走。
一路上乌鸦在树上不停的跳跃飞舞,想偷摸抢点白风部落的牛肉。滑落在地上的碎肉和血块内脏,族人们没必要去捡,但这却是乌鸦疯狂争抢的东西。
在发现人类不在意他们偷袭一般去捡拾地上的东西后,它们开始大胆的冲过去,甚至互相就在人类的脚下大打出手。
走的越久,白风发现一路上跟过来的东西越多了,刚开始就是乌鸦这些,现在已经能看到鬼鬼祟祟的狐狸和獾子了,甚至天上白风还看到了翼展惊人的鹰。
白风心里越来越没底了,虽说他们人多势众,但这各种动物跟随着,确实让他心里发凉脚底冒汗。
大喊一声让四周警戒的族人提高警惕,白风自己也撒开小牛的脖子,让它自己跟着,白风手里握紧了长矛,胳膊肘也一直贴在刀上。
乌鸦的叫声让白风越来越心烦,两百多个族人,也只有背着重物的哼哧哼哧声,白风觉得这时候唱唱劳动号子才最合适,但别说族人了,他自己也不会唱。
酝酿了一下,白风吸了一口气,扯着嗓子大吼一句:“呼喊一声绑帐外!”这一声,吓的小牛犊腿一颤往旁边一跳,别的族人因为重物压着没法转头,而警戒的族人都转头看他们的族长究竟发什么疯。
白风没在意,只觉得一嗓子下去突然阴云顿开,不安消散了许多,然后继续扯开嗓子吼:“不由得豪杰笑开怀,某单人独骑把唐营踩!只杀得儿郎们痛悲哀,直杀的血流成河归大海,只杀的尸骨堆山无处埋!”.Co
周围树上的乌鸦被惊的不敢再争抢,而是呼啦啦飞到远处观察,这个人类到底在做什么,倒是族人们被白风吼唱的感觉没那么恐慌了。
白风继续唱:“小唐儿被某胆吓坏,马踏五营谁敢来……二十年报仇某再来,刀斧手押爷在杀场外!”族人们不知道白风唱的这是什么意思,更不知道话还能以这种调和节奏说出来,也一个个拙劣的模仿着白风的唱腔。
这段秦腔《斩单童》是白风觉得最悲壮最有气势的,但他也只会这点,路还长,于是他又从头开始重复着唱,而族人们也一遍遍的跟着哼,到了后面虽然不知道词,但调已经能跟着了。
这支队伍就很有气势的一路向前,浩浩荡荡,吓走了各种小偷小摸,还有躲在暗处的野兽。
白风他们的声音很大,守家的族人们只是听到远处森林里传来的奇怪的声音,一个个都很害怕,加上昨晚出去的人都没有回来,就算是巫原本还能当下主心骨,现在听到这声音也都一个个六神无主,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听着声音越来越近,向着他们这里走来,但部族里大部分的战斗力都离开了,大家只好拿起武器躲在房子里准备拼死一搏。
巫则是带上他的羽毛冠,一手拿着手杖,一手拿着刀,站在“天地”跟前,点燃一大堆火,祈祷神灵庇佑,要是实在没办法了,他就把刀插进自己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