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阁的窗口,如夜色一般漆黑。
云玉琅端坐于桌前,不时地望着窗口,显然在等着什么人。不久,一股独特的气息突然涌入房中,他立刻起身行礼:“您来了。”
黑影答应一声,有些疲惫地坐了下来:“坐吧。”
“是。”云玉琅恭敬地坐了下来,却突然叹了口气,“对不起,我……”
“非你之过,何须道歉?”黑影打断他,语声淡然,“我只是在想,我们的思路是否正确。”
“照理来讲,应该是正确的。”云玉琅眉头微皱,语出惊人,“既然小七的天脉并非先天缺损,而是被人以特殊手法封住,那么当她被逼入绝境之时,应该可以激发她体内的潜能,瞬间冲开被封的天脉!”
原来,这便是云墨染重生当日,云玉琅从云苏瑶口中听到的秘密!也就是从那时起,他才知道云墨染并非废柴,只是遭到了不公平的对待!只是,那人为何要封住她的天脉呢?
黑影沉默片刻,接着说道:“既然如此,为何我们连番将她逼入绝境,都未能令她冲破天脉?”
“我想……只能是因为绝境不够绝。”云玉琅目光闪动,“之前在温启轩的府中,她虽被侍卫重重包围,但靠她怪异的招式完全可以应付,何况她知道还有帮手。后来潇风洌带人前来闹事,虽也令她受了伤,但她知道我们绝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杀死,因此更不会绝望……”
黑影慢慢地点了点头,微微冷笑:“你的意思是说,真正的绝境并非陷入多少人的包围,而是要令她众叛亲离,再无倚仗,从精神上、心理上完全绝望?”
“对。”云玉琅点头,眸中却有微微的不忍,“只有这样,才算是真正的绝境,或许便可以令她冲破被封的天脉!”
黑影再度沉默,许久之后终于开了口:“可以一试。若依然达不到目的,那就说明我们的方法不对,必须另寻出路。”
“是。”
云玉琅躬身点头,再抬头时房中那股独特的气息已经大为减弱,终于完全消失。
睡梦中的云墨染决计想不到,一场针对她的阴谋正借着夜色的掩护渐渐拉开了帷幕……
借着君莫问的帮助,云墨染睡得还算安稳。第二日一早她便起了床,赶到潇家为潇风涯复诊。可是刚一踏入潇家的大门,安国公府便有侍女追至门口,说湘王殿下命她入宫。云墨染心中有气,便命侍女回去回话,就说她正在为潇公子复诊,稍候再入宫不迟。
望天小楼内,潇风涯果然听话地斜倚在床头休息,却不时地透过窗口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唇角依然带着优雅的微笑。
看到云墨染,他微微欠了欠身:“墨染你来了?身上的伤好些了吗?”
“都是些皮肉伤,无妨。”云墨染摇头,迈步走到床前,“倒是你,这一日可有什么不适?”
潇风涯摇头:“没有,我好得很。墨染,你医术之高明,在赤凤国只怕已是无人能及。”
“话不是这么说,”云墨染摇头,着实有些汗颜,“我只是擅长外伤处理,至于内部调养则几乎一窍不通,如何敢自夸无人能及?”
说着,她动手替潇风涯做了一番复查,确实并无任何不妥,足见他术后恢复还算良好,侍女的照顾也算尽心尽力。
重新在床前落座,云墨染打开随身携带的药箱,从中取出了一顶假发递了过去:“风涯,这是我为你准备的,你瞧瞧是否合用。若不合用,可令下人照这个样子重新做一顶。”
潇风涯略有些疑惑,将假发接在手中摆弄着:“这是……”
“假发。”云墨染微微一笑,简单结束了几句,“要做开颅手术,必须先将头发剃掉。你俊朗优雅,怕是不能忍受如今的样子。将这假发戴在头上,外观便没有任何异常。只需过个一两年,你便会恢复原来的样子,这假发便可弃之不用了。”
潇风涯闻言,心中感动异常,眸中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爱恋:“多谢你为我考虑得如此周到,本来我今日一早对镜自照,确实有些郁郁不乐,还在绞尽脑汁想着解决的办法……墨染,你有心了,我会记得的!”
“小事一桩,何足挂齿?”云墨染微笑摇头,“我瞧你一身白衣,想必是个极爱干净、容不得丝毫污垢的人,原本想用你自己的头发。可是昨日我临走之时问过四公子,他居然说怕你的头发会传染疾病,因此烧掉了。不过你且放心,我做这假发所用的原料并非什么肮脏之物,而是我自己的头发……”
古人不知脑血管畸形并非瘟疫,不会传染,有此想法不足为奇。
不过此言一出,潇风涯不由脸色一变,立刻伸手执起了一绺云墨染披在身后的长发,果然发现比之昨日短了一尺左右!
眸中极快地掠过一抹意想不到的震惊和喜悦,潇风涯唇角含笑,语声还算平静:“墨染,你居然剪了你自己的头发送给我?你可知这代表了什么?”
在古代,女子剪发送给男子通常有两种含义,一说因为某种原因不能相守,剪发代表诀别。一说表达女子对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