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墨染一挑唇角,清冷地一笑:“墨染不敢,只是在陈述事实。因为墨染觉得宁皇叔好偏心,不问谁是谁非,只护自己人,墨染觉得委屈。”
赫连苍宁一怔,盯着云墨染看了半晌,方才淡淡开口:“你觉得委屈又如何?本王曾说过,在绝对的强权面前,事实、是非什么的都要退居其次。你若连这样的委屈都受不了,将来必定会受更大的委屈!”
此言已是大有深意。云墨染细细一咀嚼,点头说道:“是,墨染受教了!请宁皇叔停车。”
赫连苍宁眉头微微一皱:“还不到云来客栈。”
“不必劳烦宁皇叔相送,墨染自己回去即可。”
赫连苍宁略一迟疑,接着命阡陌停了车。云墨染忍痛跳下车,施礼而去:“无论如何,墨染欠宁皇叔一分恩情,以后任凭差遣,绝无怨言!”
“王爷,您明明是为了七小姐。”阡陌叹了口气,颇为赫连苍宁的口是心非而头痛,“既然如此,又何必否认?惹得七小姐如此伤心,很好玩吗?”
“你胆子也越来越肥了。”赫连苍宁冷冷瞧他一眼,却怎么也掩不住眼底的狼狈,“是谁告诉你我是为了她?”
“好,不是就不是。”阡陌调转车头,哼哼唧唧地说着,“也不知道是谁啊,一听说七小姐被抓,便连独步天下的‘乱云飞’都使出来了!那可是焰之大陆上早已失传百年的轻功绝技,某人练成之后从不轻易使用,还说不是为了七小姐……”
“没完了是不是?”赫连苍宁咬牙,恨不得一脚踩扁这张可恶的笑脸,“就算是怕她出事又如何?本王说过留着她的性命有用,暂时不能让她死……”
阡陌静了片刻,突然叹了口气:“您就嘴硬吧!小心到时候后悔莫及。不过纳兰明薇……”
你打算如何对付他?他可还不曾忘记荣国公的下场。
赫连苍宁沉默片刻,淡淡地说道:“云墨染是甘心受她几鞭,又自己报了烙铁之仇,便先算了吧。”
“是。”阡陌忍笑点头。
裹紧身上已经七零八落的衣衫,云墨染忍痛推开了云来客栈的大门,正好听到映飞的声音传出:“……等不下去了!我要夜闯天牢,把姑娘救出来!”
“我也去!”冬槐接着跟上,声音里有明显的哭腔,“我要跟你一起去救小姐……”
“我们也去……”是新买回来的侍女采清和紫英的声音。
“还有我们!”最后开口的是新买回来的伙计成平和成安小兄弟俩。
云墨染心中一暖,骤然有了一种见到亲人的感觉。尽力压下眼中的酸意,她含笑开口:“不必麻烦,我回来了。”
众人一怔,立刻争先恐后地奔了过来:“姑娘!你回来了?”
“小姐!你没事吧?”
“哎呀都伤成这样了!还说没事?”
“快!马上去请大夫……”
“不用!我自己就是大夫啊!”云墨染一把拉住了采清,“这点小伤也不要紧,我回房上些药便是了。”
一阵忙乱过后,映飞才轻声问道:“姑娘,究竟是怎么回事?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云墨染抬头看了他一眼,眸中有着淡淡的暖意:“我不小心误伤湘王,便有人在皇后面前搬弄是非,说我意图行刺……不过如今事实已经查明,不必担心。”
“原来是一场误会?”映飞点头,继而咬牙冷笑,“既然是误会,说清楚便是了!安国公何至于闭门不出,连姑娘的死活都不理会?”
云墨染闻言一怔:“你说谁?安国公?”
“是啊!”映飞的眸子里泛起一股冷意,“你被御林军带走之后,我便去安国公府求救。结果安国公居然派人传话说,姑娘已被家族除名,你的一切与安国公府无关!实在是……太过分了!”
云墨染静静地听着,眸中的冷意比映飞犹有过之。很好,云白钰,你很好!早晚有一天,你会为你这句话后悔莫及!
“映飞,你有心了,我会记住的!”云墨染点头,淡淡地微笑,“还有大家,多谢你们的关心。时候不早了,我也没什么大碍,快些回房歇息,明日还要做事。”
众人答应一声,各自散去不提。冬槐要为云墨染上药,云墨染摇头拒绝了。她并不习惯与人过分亲近,即使对方是女子也一样。
端了一盆清水回到房中,云墨染关了房门,点亮烛火,接着脱去破烂的衣衫扔在一旁,小心地清洗着身上的鞭伤。虽然是个忍耐力绝佳的雇佣兵,她还是痛得忍不住皱眉:纳兰明薇,你够狠的。不过被烙铁烫伤的屁股也不轻,你这会儿或许只能趴着睡觉了吧?
活该,这就是心存恶念的下场。
洗净了伤口,云墨染坐在桌前,取出君莫问所赠的伤药一一抹在了伤口上。这药果然十分神奇,伤口顿时一片清凉,而且渗血的地方也立即止住,足见此药价值不菲。
便在此时,鼻端传来一阵郁金香的香气,云墨染忙伸手取过一旁的外衣穿上,正在系着腰带,君莫问已经穿窗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