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云墨染便起了床,收拾好了手术所需的一切器械,准备去为玉寒烟切除子宫内的肌瘤。提着药箱下了楼,她边走边说道:“映飞,我有些事要出去,客栈这边你照看这些。”
正在擦桌子的映飞毫无反应,只是眉头微锁,眼眸中透着淡淡的担忧:洛天扬会不会已经认出了我,或者猜到了我的身份?若是,他为何还要问我来自何处?若不是,他为何会觉得我面熟?
万一他真的识破了我的身份,那么这云来客栈我便不能留了……早知如此,我真该易容改扮一番,不要以真面目示人……
可是我从未在人前显露过真容,照理来讲他应该猜不到我的身份才是……
不曾得到回应,云墨染奇怪地抬头,提高声音叫道:“映飞?你听到我说话吗?”
“嗯?哦!”映飞回过神来,“姑娘要出去?”
云墨染皱眉:“映飞,你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了为难之事?若是,尽管开口……”
“没有。”映飞极快地摇了摇头,“若有需要,我会向姑娘求助的。”
云墨染情知再问也是枉然,只得点头说道:“那好吧。我有事出去,客栈这边你照看着些。”
“我知道了,姑娘只管去。”
云墨染答应一声,提着药箱出了门,赫连苍宁的马车已经在门外等候。借着阡陌的搀扶上了车,她先是打了声招呼:“见过宁皇叔。”
“嗯。”赫连苍宁答应一声,“阡陌,走吧。”
当下阡陌不再耽搁,立即赶着马车赶到化业寺面见玉寒烟。准备工作做好之后,云墨染便为玉寒烟做了切除手术。这种手术比开颅术的确要简单得多,因此没用多少时候,她便将玉寒烟的刀口处理妥当,洗净双手之后来到了外室。
“怎样了?”到底是至亲,赫连苍宁就算再淡然,眸中也不禁浮出明显的担忧。
云墨染微笑着点头:“宁皇叔放心,一切顺利,夫人很快便会醒来。至于一些注意事项,墨染已交代她的近身侍女,绝不会有问题的。”
“那就好。”赫连苍宁长出一口气,“云墨染,你可有要事?若是没有,便陪本王多待片刻,本王想等娘亲醒来,看看情况之后再回去。”
云墨染略一迟疑,接着点头:“可以,墨染也需要等夫人醒来之后看看可有异常。”
赫连苍宁点头,抬手示意云墨染落座,这才接着说道:“云墨染,你医好了娘亲的旧疾,算是大功一件,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本王无有不应。”
云墨染摇头,本想说无所求,不过念头一转,她笑了笑说道:“宁皇叔若愿意,墨染想向宁皇叔讨一个恩典。”
赫连苍宁想也不想:“只管说。”
云墨染答应一声:“墨染想说,以后若并非公开场合,墨染与宁皇叔说话之时能否你我相称,不再自称墨染?甚是麻烦。”
赫连苍宁倒是一愣:“只是如此而已?”
“是。”云墨染点头,“可以吗?”
赫连苍宁转头看她一眼,似乎非常不满:“自然可以,便是公开场合,也只管你我相称,只不过这也算恩典?云墨染,你也太瞧不起本王……太瞧不起我的手段了!”
“墨染……我不敢。”云墨染摇头,心情很是愉快,“我绝对没有瞧不起宁皇叔的意思,只是我真的不需要什么。”
赫连苍宁微一迟疑,伸手自腰间取出了一把短剑,放在云墨染面前:“我瞧你与人搏击时用的短剑甚是平常,威力不足。这剑名为‘血玉’,乃是上古神器,削铁如泥,吹毛断发,我一向带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送与你防身用,算作谢礼。”
云墨染摇头:“既是上古神器,又是你的防身之物,我怎能收呢?还是……”
“送与你便是你的,若不喜欢,砸了便是。”赫连苍宁一把抓住云墨染的手,将血玉塞了进去。
云墨染瞧着手中这名贵的短剑,不由一声苦笑:“宁皇叔,你总是强迫我按你的心意做事,难道我的心意便不值得尊重吗?”
赫连苍宁皱了皱眉:“抱歉,我一向如此,习惯了。那么,给我一个不要的理由。”
“治病救人是我的天职,”云墨染哭笑不得,却认真地解释,“也是我的分内之事……”
“于你而言是天职,于我而言是大恩。”赫连苍宁的理由比云墨染还要充足,“大恩不言谢,这短剑只是聊表谢意。”
得,说了等于没说。
云墨染只有叹气,将短剑收了起来:“一直以来,似乎都是我在拿你的东西,还从未给过你什么,这也太不公平了些……”
赫连苍宁闻言,眸中浮现出一抹奇怪的神色:“你有什么是我得不到的吗?或者说,我想要的东西你能给我吗?”
“没有,也给不了。”云墨染挫败地摇头,“所以我才更加汗颜,不愿再收你的东西。”
赫连苍宁不置可否,片刻之后突然问道:“云墨染,如果有一样东西你有,又是我需要的,但却是你难以割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