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间,云墨染赶在东陵飞晔下楼用餐之前下厨烧了几道菜,并且避过纳兰明昭的耳目端上了楼,敲门而入:“见过三皇子。”
“七小姐?”东陵飞晔很是高兴,忙让开身子,“快快请进!七小姐这是……”
“关门。”云墨染呵呵一笑,将托盘放在了桌子上,“白日里墨染拒绝为三皇子下厨其实……”
“飞晔明白,七小姐是不想为飞晔树敌。”东陵飞晔掩好房门跟了过来,笑容温和,“七小姐拒绝飞晔,明里让飞晔失了面子,其实暗里却护了飞晔,飞晔万分感激!”
倒是不曾想到东陵飞晔如此善解人意,云墨染先是一怔,接着欣慰地笑了:“多谢三皇子体谅!为表歉意,墨染下厨整治了几道菜肴,请三皇子指教。”
东陵飞晔连连称谢,举起筷子一一品尝了几口,登时拍案叫绝,吃得眉飞色舞。见他如此不掩真性情,云墨染也十分开心,陪着他天南海北地聊了片刻,可谓相谈甚欢。
看看天色不早,云墨染便起身告辞。东陵飞晔忙起身相送,眸中居然有着淡淡的不舍之意:“多谢七小姐盛情款待!不过飞晔听说七小姐这客栈的菜金是因人而定的,不知飞晔该付多少才……”
“三皇子放心,菜金早已恢复正常,且一视同仁。因此客人在客栈内的一切开销都会算在房费之中,等离开之时统一结算。”云墨染微微一笑,阻止了东陵飞晔掏银两的动作,“不过这顿饭乃是为了向三皇子表示歉意,分文不取,算墨染请客。”
东陵飞晔了然地点头:“原来如此。飞晔来之前,还以为七小姐为谁下厨是依菜金而定的,价高者得,因此担心明昭太子拔了头筹……”
云墨染闻言,淡淡一笑:“在墨染的客栈内,菜与酒一样,只筹朋友和知己,与价钱无关。不怕告诉三皇子,墨染就是看不惯明昭太子那种盛气凌人的样子,他就是将天上的月亮摘下来做菜金,也休想换得墨染为他下厨!”
东陵飞晔不由一怔,居然略有些稚气地反问:“七小姐言下之意,是肯拿飞晔当朋友了?”
“三皇子的意思是,墨染没有资格高攀?”云墨染宛如碧潭般的眼眸直视着东陵飞晔,说不出的风情绝世。
那双眼眸似乎有着奇异的魔力,令东陵飞晔移不开视线,忙摇头说道:“不!七小姐风华绝代,飞晔只怕不够资格做七小姐的朋友!七小姐既肯纡尊降贵,飞晔求之不得!”
“三皇子言重了。”云墨染摇了摇头,倒是看东陵飞晔越发顺眼了,“既如此,你我便是朋友了,三皇子在客栈的一切开支,墨染只收你一成意思一下,如何?”
“不不!这亲兄弟还明算账……”
“朋友相交贵在知心,金钱还在其次。”云墨染不由分说打断了他,“三皇子若是觉得过意不去,大不了以后墨染若有事相求之时,稍稍施以援手。”
东陵飞晔毫不犹豫,立刻点头:“好!就是如此!七小姐今后若有所求,飞晔有求必应!”
你倒真敢开这个口。云墨染略有些失笑,点头说道:“既如此,便不打扰三皇子休息了,墨染告退。”
云墨染转身欲走,刚刚迈出一步,东陵飞晔却又开了口:“七小姐,飞晔与明昭太子几乎同时站到了你面前,你为何如此肯定飞晔是值得一交的朋友?初次见面,你何以如此相信飞晔?”
云墨染停步,稍稍侧转了头微微一笑:“我只相信自己识人的眼光。三皇子的目光温和纯正,净如山泉,一个心怀龌龊的人,绝不会有你这样一双眼睛。”
言罢,云墨染转身而去,留下东陵飞晔一人长久地注视着她消失的地方,眸子里的神色竟是更加痴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云墨染刚一推开门,一股独特的清冷之气便扑面而来,令她脚步一顿:“宁皇叔?”
“嗯。”坐在桌旁的赫连苍宁淡淡地应了一声,脸上神情有些冰冷,“不过初次见面,为何对东陵飞晔那般亲热?”
云墨染一怔,立刻摇头:“哪有?不过就是……”
“以后不许。”赫连苍宁懒得听她辩解,直接下达命令,“无论是对东陵飞晔,还是对其他任何人,都不许如此亲热。”
云墨染眉头微皱,登时有些不满:“就算宁皇叔位高权重,又凭什么干涉我交朋友的自由?我……”
“不凭什么,就凭这话是我说的。”赫连苍宁一贯的霸道,声音冷硬。
又是这句?云墨染无奈苦笑,干脆跳过这个话题:“宁皇叔此来,该不是只为了这一句话?”
赫连苍宁摇头:“我接到侍卫禀报,说几国使者已经陆续抵达,却不约而同地住进了云来客栈,怕他们居心叵测,因此……”
如此说来,这算是关心我了?云墨染心中一暖,摇头说道:“宁皇叔放心,我还应付得来。”
“嗯,此处毕竟是璃京城,且距离皇宫也不远,若非实在必要,几国皇子想必也不至于对你做什么。”赫连苍宁答应一声,又嘱咐了几句,“不过话虽如此,你还是要事事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