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至此处,所有人心中再度浮现出一个明显的疑问:天音塔高耸入云,便是一个身怀绝技的高手也不可能从塔顶一跃而下,南净初及夏家姐妹既然不懂武功,她们又是如何离开天音塔顶的呢?不过众人皆知云楚天很快便会将这一点解释清楚,便都沉住了气,依然无人开口。
片刻之后,云楚天才缓过一口气,接着说道:“当时臣一见来的是三名女子,更觉不能露面,正想悄无声息地离开。然而就在此时,臣却突然听到其中一名女子发出了一声惊呼:‘啊!’紧跟着另一人惊慌失措地叫道:‘天哪!是蛇!小姐被蛇咬到了!’我一听这话登时吃了一惊,暂时躲在暗处不动,想着万一他们不知如何救治,也好及时施以援手。果然,第三人接着便叫了起来:‘这可怎么办?我们快回去让他们请大夫……’第二人便说:‘怕是来不及!小姐要昏过去了!我瞧见那蛇的样子了,五彩斑斓的,好恶心……’不等她的话说完,被蛇咬了的女子已经痛苦地呻吟起来:‘好痛……好痒……我冷……热……’”
“花美人!是花美人!”一直默不作声的东陵飞晔忍不住失声惊呼,“那种蛇乃是曼陀国所独有,剧毒无比,一旦被咬中,浑身便会又痛又痒,一会儿冷一会儿热,若不及时解毒,待蛇毒攻入心脏,必死无疑!”
“不愧是曼陀国皇子!”云楚天苦笑一声,看了东陵飞晔一眼,“不错,因为当时我游历曼陀国已经有些时日,也是刚刚认识花美人不久,情知那女子此时十分凶险,必须立刻解毒!而且很明显,另外两人根本不知这蛇毒该如何解。情急之下,我已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的古训,立刻自藏身处跳出来帮忙。那两名女子看到我,自是又惊又怕,但听说我可以解此蛇毒,又转惊为喜,央我帮忙……总之当时根本来不及多说,我以最快的速度帮那名女子解了蛇毒,令其转危为安。但谁知,一段孽缘也就就此结下了……”
“请容飞晔打断一下。”东陵飞晔毕竟是曼陀国皇子,与此事的关系最为密切,是以他此时抢先开口,旁人倒也没有多少意见,只管仔细听着,“父皇曾说过,圣女满十八岁之前,绝对不可离开塔顶半步,而天音塔高不可及,圣女及两名侍女既不懂武功,究竟是如何落到地面上的?”
云楚天闻言,不由转头看了看阿蓝。阿蓝一声长叹,无尽嘘唏:“这一点,便要从我懂事起开始说起了。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被选为圣女的,但我知道自我记事时起,便住在那与世隔绝的塔顶,身边只有两名比我年长几岁的侍女陪伴。每每从窗口望出去,除了无穷无尽的白云和茫茫的天空,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那种地方虽然清幽之极,但却实在令人闷得发疯啊……”
不错,没有人能真正与世隔绝,像南净初那般十几年如一日地被关在天音塔顶,不发疯算她意志力够坚韧。
往昔那些岁月显然不可追忆,阿蓝忍不住激灵灵地打了个寒战,这才接着说了下去:“再后来我长大了一些,岸芷和汀兰便将焰之大陆的局势告诉了我,我才知道我出身曼陀国,那里就是飞龙寺的天音塔。我整日住在塔顶,根本无所事事,他们什么都不让我做,只说让我每日静坐,修身养性即可。后来架不住我连番请求,才勉为其难地送了一些花种上来,我才可以偶尔养养花种种草,聊以自慰。可是仅仅如此,我依然苦闷不堪。你们可以想象那样的日子吗?那根本不是正常人能够承受的……”
对于阿蓝描述的境况,在座诸人虽然不曾身受,却完全可以想象。的确,没有人能够忍受那样的日子,更别说一过便是十几年!
看到众人脸上的表情,阿蓝忍不住苦笑了一声:“因此后来,我实在受不了了,便央求他们放我出去。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传来了皇上的密旨,说我是命定的圣女,身负艰巨的任务,将来,曼陀国要靠我打开布拉吉尔峰的神秘力量,好一统焰之大陆,完成千秋大业……”
“什么?”东陵飞晔闻言,不由讶异地叫了起来,“原来自那个时候起,父皇便将实情告诉你了?我还以为……”
“是的,皇上的密旨之中,的确是这样说的。”阿蓝点了点头,接着却又摇了摇头,“但皇上所说的一切仅止于此,至于圣女是如何选出来的,以及如何打开那股所谓的神秘力量,我全然不知,皇上更不曾告诉我一个字。那个时候我已经十三岁,已经可以明白为国牺牲、天经地义这个道理,便只得打消了离开天音塔的念头,每日强迫自己继续所谓的修身养性……”
“等等,此处不通。”东陵飞映伸手打断了她的话,眉头微皱,“你既说天音塔顶与世隔绝,除了两名侍女再见不到旁人,那么父皇的密旨究竟是如何传到你手中的?”
“机关。”阿蓝毫不犹豫地回答,“天音塔顶虽然与世隔绝,但我和岸芷、汀兰姐妹二人却不能少了饮食。当初皇上建造这天音塔时便想到了这一点,故此在塔中设置了机关,从天音塔的最底层一直通往塔顶。平日里我们三人的饮食都是通过这个机关送至塔顶的,而皇上的密旨,便是通过这机关送到我手中的。”
这与洛天扬调查回来的资料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