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亡了十几年,夫妻二人早已勘破了生死,也早已想到了今日,是以阿蓝并不哭天抢地,只是屈膝跪在了赫连苍穹面前,低头说道:“男女之事一个巴掌拍不响,本就是我们二人的事。如今我二人既然生不能同寝,但求死能同穴,求皇上成全。”
云墨染微微一怔,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赫连苍穹已经冷哼一声说道:“你乃曼陀国圣女,如今又有曼陀国两位皇子在此,你的事朕自然无权过问。不过云楚天诈死欺君……”
“皇上,墨染有话要说。”云墨染抢先开口,上前几步跪在了赫连苍穹面前。
赫连苍穹毫不意外,淡淡地开口:“你要为你的父母求情?”
“是。”云墨染点头,“墨染也知他们罪该万死,但……感情之事向来如此,并非人力可以控制。因此墨染想向皇上讨个恩典,能否等天净观音到来之后再做决定?倘若墨染有资格做圣女,并最终替皇上寻回了那股神秘力量,求皇上从轻发落!自然,倘若墨染做不得圣女,或者拿不到那股力量,到时候要杀要剐,墨染都无话可说!”
如今所有的希望毕竟都在云墨染的身上,赫连苍穹本也并未打算此刻便杀了云楚天,不过是想借此机会向云墨染施压而已。是以接着便假作大度地点头说道:“好,朕就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看你能否替你的父母将功折罪!不过朕饶得云楚天,却无权替东陵皇室赦免南净初,是以这件事你……”
“是!”云墨染点头,转而跪在了东陵飞映与东陵飞晔面前,“请两位皇子念在墨染……”
“姑娘(七小姐)请起!”二人争先恐后地起身搀扶,东陵飞映更是毫不犹豫地点头,“姑娘无需行此大礼,我保证绝不会容许任何人伤及令堂一根头发!”
“是!飞晔也保证!”东陵飞晔重重点头,“飞晔也知感情一事非人力所能控制,何况如今事已至此,就算把人杀了又能如何?因此,皇兄与飞晔皆可代表东陵皇室向七小姐保证:绝不会伤害令堂!”
云墨染起身,万分感激地看着两人:“如此,多谢两位皇子!大恩大德,墨染没齿难忘,请容后报……”
“姑娘说哪里话来?”东陵飞映叹了口气,接着微微一笑,“姑娘对飞映恩同再造,飞映正愁没有机会回报,如今又怎会伤害姑娘的亲人?是以此事姑娘完全不必担心!姑娘,快扶令堂起来吧!”
云墨染道一声多谢,暂时将生疏的感觉放在一旁,上前将南净初搀了起来。赫连苍穹见状,也就挥手命云楚天起身:“云楚天,你且起来吧!云墨染的话你也听到了,一切等天净观音到来之后再做定夺!”
云楚天其实并不知“天净观音”究竟是怎么回事,却又不敢多问,只得站起身,垂首应了声是。南净初已经一把握住云墨染的手,泪雨滂沱:“小七,委屈你了!我知道,你恨我们!有我们这样的父母,真是你的不幸……”
云墨染沉默片刻,淡淡地一笑:“还好吧。你们有你们的苦衷,我想我应该试着体谅。”
“你……好孩子,谢谢你……”万没想到云墨染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南净初激动万分,几乎说不出话来,“我们也知道这样做对不起你,但我们更不忍心让你跟着我们到处逃亡……”
“我知道。”云墨染点了点头,“分离了十几年,请原谅我还不能完全、真正地接受你们。不过你过了十几年藏头露尾的日子,今日起终于可以以真面目示人了,就不必再天天易容改扮了吧?也好让我看看我的生身母亲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其实在座所有人包括赫连苍穹在内都对南净初的容貌十分好奇,只不过东陵皇室的人既然不曾开口,旁人也就不好多嘴,想不到居然是云墨染满足了他们的好奇心。
听闻此言,南净初也有些意外,片刻之后苦笑一声说道:“不错,我原本以为今生今世都没有机会以真面目世人了,想不到……好,今日娘亲便为你露出真容吧!”
说着,南净初先是抬手将套在外面的粗布衣衫除去扔在了一旁,露出了一袭雪白的衣裙,身段玲珑,飘飘欲仙。接着,她终于慢慢将脸上的易容之物揭了下来……
展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张笔墨难叙的美丽的脸,清雅高贵,翩然欲仙。而且这女子虽已人到中年,却的确与云墨染出奇地相似,这二人虽然出身在几国皇室子弟之间,那份雍容华贵却不输给任何人,反而更胜一筹!而且在这一瞬间,所有人心中居然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一种极为强烈的感觉:这两个人根本不属于这尘世间的任何一个地方,他们很明显是属于同一类人!
这母女两人虽然极为相似,容颜绝美,然南净初是胜在中年女子的温婉安宁,云墨染则胜在少女的锐气十足,而且比之南净初,云墨染更加光芒四射,正应了那句“青出于蓝而青于蓝”!
看到南净初的真容,众人的脸上均浮现出一抹明显的惊艳之色……除了赫连苍宁。对他而言南净初就算再美,也敌不过他对云墨染一腔“曾经沧海难为水”的脉脉深情。赫连苍穹则深吸一口气说道:“不愧是数百年才得一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