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羽放战马北去,误导追兵,然后在野外葬了陈谷,看好方位,做好标记,冒雨步行奔至汾阴渡口亭。【温暖阅读】
渡口亭,顾名思义,就是挨着黄河渡口而形成的一个亭。
亭中约有数十户人家,呈长条形。
关羽选了一家边户,透过稀疏的篱笆墙,看到堂屋屋檐下竖着一艘小舟,盖着雨具。
这户人家没有建厢房,只有一栋三间式的简陋房屋。
关羽轻轻分开篱笆,跨入院内,来到屋前。
屋门虚掩,隐隐有说话声传出。
关羽推门而入。
王仲正在堂屋与长子王铁说话,见有不速之客,马上就要开口大叫。
还未叫出一个“有”字,关羽已左手将他按住,右手持刀横在他颈侧。
关羽感觉到这个衣衫褴褛、满脸皱纹的干瘦男子,体内涌动着搏命的力量,开口道:“我非为谋财,亦不害命,不过一亡命之人,欲请君驾船送我至对岸而已。过河后,必放君回还。”
王仲顿时松了一口气,拼命的念头消散大半。
关羽道:“若君喊叫,虽能引来乡众,但也会送了君全家老小性命。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如何选择,皆在于君。”将刀从王仲颈侧移开。
王仲忙对握刀在手的王铁道:“凡事好商量,铁儿先退下!”
年方十八岁、黑瘦精干的王铁恶狠狠瞪着关羽,不情不愿地向后退开两步。
刚才关羽动作迅如闪电,王铁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父亲就落入敌手,心中又是愤怒,又是憋屈。
王仲又对听到动静从两边房间过来的老母及妻子、女儿道:“没事,只是一个客人。你们不要出来。”
三人皆骨瘦如柴,愁苦的脸庞上满是惊惧和担忧。
待她们退回去关了房门,王仲向关羽拱手道:“敢问足下何时过河?”
关羽道:“现在。”声音虽然不大,但语气坚决,不容置疑。
王仲也只得遵从。
与王铁将木船拖出,冒着大雨,踩着泥泞,深一脚浅一脚向南行去。
关羽跟随在后。
渡口亭数十户人家呈长条状,与黄河大体呈平行。
王仲家在最南头,三人出门后,继续向南走了两三百步,绕过树林,才转向西行,不一时到了河边。
没有直接出家门往西,目的就是遮掩行迹,避免被邻居看到。
王仲父子将船推入水中,关羽没有丝毫犹豫迟疑,跳上小船。
王仲、王铁也翻上船,用力划动船桨,向西岸驶去。
河水浑浊,看似平静,不时有暗流、漩涡出现。
王仲乃是在这黄河上讨生活的老船夫,经验丰富,王铁也有一身划桨弄舟的好本领,在两人操持下,小船有惊无险地到了对岸。
大雨渐停。
关羽对王仲、王铁道:“我乃凶犯,你们助我逃走,已是从犯。慎勿为人发觉。可于夜间再划回。”
王仲面露苦笑,点点头,知道关羽所说没错。
关羽从怀里掏出一串铜钱,递给王仲,道:“大丈夫恩怨分明,这点钱不成谢意。若日后有机会再见,必将重报。”快步离去。
王仲与王铁对视一眼,快速将船拖上岸,用树枝等杂物盖住,人也躲藏起来。
红日西斜,彩虹东挂。
关羽没走多远,就隐约听到河对岸李傕等人的怒吼和叫骂,他深深望了影影绰绰的骑众一眼,做了个让李傕等游过黄河来的手势,长笑几声,迅速离开,很快消失在山林之中,留下李傕等无能狂怒。
王仲、王铁大气都不敢喘,直到郡骑离开很久,夜色深沉,才借着月色,蹑手蹑脚地将船拖下水中,悄悄划回东岸。
回家叮嘱家人务必保密。若有泄露,就是灭门之祸。
次日一早开始,王仲竖着耳朵,提心吊胆地倾听外面动静。一上午都没任何声响。
下午,王仲装作不经意般路过亭舍。仍无异常。
顿时放下心来。
没有追兵,拿不到那凶犯,就不会供出自己。
那红脸男子不是傻瓜,过河后必然远走高飞。追兵不知什么原因耽搁,总之是很难追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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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羽绕过夏阳县,沿着山路,径往西行。
直接北上进入上郡,看似最近,其实全是连绵山川,连山路也无。
只能先西上至衙县,沿着洛水河谷北行,便可到上郡治所雕阴。
上郡郡治本在肤施(今榆林市东南),为羌胡袭扰,不得不多次内徙。
几十年前曾内徙至衙县(冯翊郡),后段颎削平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