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一去,三十里路,还不包括在此处停留的时间。
迟了。
什么都迟了!
呼喝呼喝!
孙权面色通红,脖颈上,额头上具是青筋暴涨。
“呀!”
他将腰间宝剑拔出来,直接将身前桌塌斩下一角。
之后,他颓然的瘫坐在原地,眼神有些呆滞。
“主公...”
凌统还想说什么,但孙权却已经是开始挥手了。
“不必说了。”
孙权深深叹了一口气。
他脸上装作无所谓的模样,将身子坐直。
“我其实还好。”
不过就是损失一老将。
不过就是自家夫人被那刘公嗣所擒罢了。
不过就是损失了两万多人而已。
算得了什么?
只要他孙仲谋还在,便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主公!”
正此时。
帐外传来陆逊与朱然的声音。
“我等拜见主公。”
陆逊与朱然脸上风尘仆仆,此刻一入军寨,便对孙权行了一礼。
“起来罢。”
孙权脸上的神情,不悲不喜,古井无波。
“谢主公。”
陆逊与朱然两人起身。
“主公...”
陆逊有些担忧的看向孙权。
昨日的消息,他已经是知晓了。
主公阵战不敌,被汉中王太子刘公嗣率兵追击了一路,损兵折将无数,若非在关键时刻,韩当逆流而上,挡住追兵,说不定在华容城外十五里处,都不能扎下军寨,整顿士卒,真到那个时候,损失肯定更重。
遭受如此重创,主公可想得开?
“主公勿忧,夏口方向,已探查清楚了,不过数千魏国降军而已,由于文则统军,他在蛇山上扎营,并无阻断我等后路的可能。”
蛇山在大江之南,而他大军在大江北岸。
后路不被断,最起码,要逃往建业,那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只是于文则在夏口,断了江上粮道,只靠陆上运粮的话,恐怕所需要的民夫,是如今的数倍不止。”
依靠大江转运粮草辎重,首先,在路上粮草消耗很少,其次江上转运粮草,用舟船一次性可以转运很多,是故用上的民夫,不过是些许纤夫罢了。
并不需要多少人。
但陆上运粮那就不一样了。
速度慢,运送的粮草只能一车一车的来,所需要的人力畜力,比之江上运粮要多少许多。
人多了,这陆上消耗的粮草也就多了,能运送的粮草就更少了。
与江上运粮比起来,陆上运粮只有缺点,没有优点!
“大都督不是在江上?他手上有江东水师万余人,让他去攻伐夏口于禁,可成?”
陆逊眼神闪烁,他在一边说道:“主公,万万不可。”
不可?
孙权看着陆逊,问道:“为何不可?”
“大都督所率水军,在江上才能发挥出他最大的作用,而到了岸上,去攻城?这不是大材小用?”
他盯着孙权,缓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况且,我听闻江陵水师已去攻伐陆口、州陵,若大都督沿江而上,必能保州陵、陆口不失。”
现在江东最大的优势,就是水军了。
这种优势兵种,你把他当成炮灰去攻城?
这是脑子进水了,才能拍板做出来的决定。
“伯言此言有理。”
孙权也是反应过来了。
“那依伯言来看,我等如今,该当如何?”
该当如何?
陆逊思索片刻,他双手紧紧握住,脸上有着不甘之色,但还是说道:“主公,我军败绩,军中士卒已无士气,再在此地逗留,待江陵大军掩杀而至,则我军必败,不如与那汉中王太子刘公嗣议和,我等退回建业。”
议和?
撤军?
“这便是你的办法?”
孙权脸上浮出不悦之色。
他现在在那刘公嗣孺子手上连连打败仗,夫人都被其俘虏,如今生死不知。
这脸都要丢尽了,此刻撤军议和?
那不是将脸凑到那小子面前,给他抽打?
“便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看着孙权一脸不悦的模样,陆逊的话语不变。
“主公,现如今看来,徐晃被那汉中王太子刘公嗣所败,并非是虚假消息,若我等无北面魏国援兵,如今又损兵折将,如何能与那刘公嗣争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