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懿指着隔着大江的城池,轻声说道:“到了寿春,也不知前方战况如何了,我王令下去,那臧霸可会遵命?”
大江浩浩荡荡,作为庐江郡的第二道屏障,曹丕从王辇上起身,眼神很是幽深。
“这寿春,倒是一个好地方。”
沃野千里,若是能用来屯田,届时南征江东的粮草就有了。
司马懿轻笑道:“淮南乃形胜之地,又有芍陂之利,若有中枢支持,可多养军数万人。”
曹丕轻轻点头,他从王辇上下来,带着一干亲卫登上八公山山城,从山上向下眺望,淮水滚滚尽在眼中,远处郁郁森森的丛林亦是映入眼中。
“这守江必守淮,真如是也啊!”
上八公山,这寿春格局也是呈现在眼中了。
“彼寿阳者,南引荆汝之利,东连三吴之富;北接梁宋,平涂不过七日;西援陈许,水陆不出千里;外有江湖之阻,内保淮肥之固。”
司马懿在曹丕身后应和。
两人所在的八公山,位于寿春城东北五里,淝水之北、淮水以南,与寿春郡城城夹淝水而峙。
在八公山东北数里处远,又有紫金山,与八公山遥相呼应。
寿春城西北二十五里有硖石山,山上筑有二硖石城,乃寿春屏障,又控扼淮水津要。
这三座山,是寿州的北部屏障。若敌军从北方南下,必先夺此数山,为兵家之要地。
光是有这三座山,便将寿春护卫得固若金汤。
“不仅合肥不能为江东所占,此地,更不能为江东所有!”
合肥给孙权占了,那江东便有将爪牙伸到徐州的可能。
这寿春若是给江东得去了,他想要南下取江东,难度上升了数倍不止。
“龙泉之陂,良畴万顷,舒六之贡,利尽蛮越,金石皮革之具萃焉,苞木箭竹之族生焉,山湖薮泽之隈,水旱之所不害,土产草滋之实,荒年之所取给。此地当真是形胜之地!”
陈群亦是在一边附和道。
司马懿则是一本正经的分析道:
“大王,若是北临淮水,自钟离而南横石以西,尽沘水四百余里,五里置一营,营六十人,且佃且守。
兼修广淮阳、百尺二渠,上引河流,下通淮颍,大治诸陂于颍南、颍北,穿渠三百余里,溉田二万顷,淮南、淮北皆相连接。
淮南郡安丰县有芍陂工程,还有永乐渠等。而淮南郡理所寿春县也有引淮、淝灌溉的良田,西边的霍丘县也有两个陂塘。
其灌溉田地,有数万顷之多,可以自给自足,可以说是霸王之基。”
霸王之基?
既是霸王之基,便更不可让江东得去了。
司马懿建设淮南的主意虽好,然而现在曹丕的心思,却不在建设淮南之上。
他想的是青徐之地的臧霸,还有合肥的江东孙仲谋!
“一连数日,徐州那边,还未有消息吗?”
合肥那边,有他派遣曹洪,加上万人先锋,合肥城定然无忧,他没有什么好担忧的。
但是徐州那边,臧霸的谋逆之意已经是昭然若揭,他会如何应对呢?
“不管臧霸如何应对,我等的方略是不能变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王麾下近十万大军,何惧臧霸?”
司马懿这句话,倒是将曹丕喊醒了。
若是他这个当王的人都怕了,他手底下的兵将,那就更怕了。
想到此处,他眉头一紧,眼中神光闪烁。
“先去寿春,我倒是要看看,臧霸敢反我否?”
他手上兵将无数,怕个臧霸作甚?
渡过淝水,曹丕命曹仁驻守北岸,他则领中军入寿春城。
刚入寿春城中城主府,这屁股还没有坐热,便有探报上前来通禀前方战况了。
“报~”
传令兵一路入帐,然后跪伏在曹丕面前。
“启禀我王,前方急报!”
急报?
难道合肥丢了?
曹丕眉头一皱,而司马懿手脚很快,已经是将信件拿来,递到曹丕手上了。
将军令展开,曹丕的眉头直接紧皱起来了。
呼喝~
曹丕的脸上愤怒之色如狂风暴雨,双眉紧皱,眼神中闪耀着愤怒的火焰。
他紧紧咬着下唇,脸上的肌肉紧绷,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发白,似乎想要发泄内心的怒火。指关节突出,手背的青筋凸显。
“该死!”
曹洪居然连合肥都守不住?
甚至不仅合肥守不住,连前线的军粮,都被江东夜袭焚烧了大半。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若非曹洪乃是宗室,他都想下令一刀将其砍了。
“大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