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罪当额?”
费祎看向刘禅,这最后一个字,却是始终说不下去。
“殿下,张苞虽有罪,然其毕竟出发点是好的,还请殿下念在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便饶他一命罢!”
关兴当即跪伏在地,头磕得比张苞的还大力,咚咚咚的,额头都磕出血来了。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殿下,张将军不仅无罪,还有功劳啊!”
便是鄂焕这种粗汉,也是上前用蹩脚的汉话说道:“打仗打输打赢都是寻常事,真败仗一次就要杀头,那谁还敢领军打仗?”
在一边的诸葛亮羽扇轻摇,也是在一边劝道:“张家郎君虽有过,但罪不至死,还请殿下稍加惩戒,以证军法即可,其虽不遵军令,然而确实是拖延了汝南魏军主力,并且还为殿下拉拢了汝南蓝氏全族,也算是有功劳的,还请殿下三思。”
“是啊!殿下三思啊!”
“还请殿下三思!”
张苞平日里在军中也算是豪气冲天,加之身份又尊贵,因此帐中大多数人都为其说情。
“也罢。”
其实,刘禅也只是想要他们给个台阶下,顺便吓一吓张苞而已。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削其官职,下放为骑军百夫长,杖责三十,以示惩戒,你可有异议?”
降职,杖责。
惩戒不大不小。
张苞低着头,当即吼道:“末将无异议!”
关兴也是松了一口气。
别看他平日里一直跟张苞拌嘴,但在军中,与他关系最好的,那还是张苞。
同为二代,又都是舅子辈的,如何不惺惺相惜?
“今日小惩小戒,日后再有不遵军令之事出现,再不留情,诸位听着,尔等也是如此!”
刘禅话语中杀气漫天,倒是吓得帐中那些杀伐汉不敢出一言以复,便是喘气,都尽量小力一点。
“殿下圣明!”
“我等知晓了!”
“末将知错了。”
“散了罢。”
刘禅挥袖离席,众人亦是纷纷散去。
关兴连忙上前将张苞搀扶起来,帮他将身上的荆条给拿下来。
“等一下受些苦,我帐中还有些金疮药,趴个三五日也就好了,但这苦头得先吃下了。”
张苞面色通红,眼中却有羞愤之色。
“我兵行险招,你可要以我为戒,今日让殿下失望,哎~”
主辱臣死。
作为刘禅的心腹爱将,张苞犯错,无异于是在打刘禅的脸。
“不必想这么多,其实有这一难也好,免得日后将自己的小命搭进去了。”
张苞苦笑着摇了摇头。
自信是好事,但自傲了,确实会害人性命。
想想那些护他突出重围的精锐骑军,那可都是他的袍泽,想到此处,便是八尺大汉,此刻眼眶也是通红起来了。
“此仇,我定会在那司马懿身上报复回来!”
府衙后院。
书房之中。
诸葛亮、孟建端坐诸位两侧,刘禅坐在主位之上。
“二位,吃些早点罢。”
在三人面前,一道道精致的小吃摆满了食塌,色彩斑斓,形状各异。
有软糯的米饭团,包裹着鲜嫩的鱼肉和香菇,外层裹着香脆的菜苔,咬上一口,香味四溢,口感丰富。还有酥脆的油炸饼,金黄色的外皮脆而香,咬下去内里却是软绵绵的,吃起来既酥脆又有嚼劲。
配上肉菜羹,那味道简直是绝了。
便是诸葛亮与孟建自诩已不为口腹之欲所诱了,但面对如此吃食,还是不禁手嘴大动,几盘满满的点心,居然被他们一扫而空。
咕噜咕噜~
再一碗热腾腾的肉菜羹吃下去,诸葛亮毫无风度的瘫坐下去,摸着微微鼓起来的肚子,轻笑着说道:“快哉,快哉!”
孟建就有风度多了,他坐姿依然符合礼制,然而吃下美食的愉悦之色,还是在脸上绽放出来了。
“当真是好吃食!”
刘禅呵呵一笑,说道:“我手下庖厨,会的可不少,二位若是喜欢的话,可以常来。”
作为一个后世人,还是经常去茶餐厅打秋风的食客。
各种点心,那都可以如数家珍,让手下庖厨复现,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毕竟苦了谁都不能苦了这张嘴。
民以食为天。
“我倒是想要常来,就怕关家娘子不愿。”诸葛亮笑着打趣在刘禅身边伺候的关银屏。
关银屏的五官娇小精致,眉毛弯弯的,如同远山的薄雾,轻柔而隽永。眼睛大而明亮,宛如两颗明亮的星星,透着一份灵动和聪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