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宗室要造反几乎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更不用说朱慎锥只是一个区区低级宗室了。【文学之宫】
周安民这样判断不能说错,可偏偏朱慎锥是一个例外,而且朱慎锥一直琢磨的并不是要真正造反,是在做着风雨欲来前的准备。
所谓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等乱世到来那一刻,作为宗室的朱慎锥原本就有先天优势,如果那时候手上有着足够的力量,凭借老朱嫡子晋藩后裔的名头振臂一呼,未尝没有机会。
“李虎?”周安民听完朱慎锥的讲述,默默记下了这个名字,随后对朱慎锥说道:“此事我需找人打听打听,快则一两日,至多也就三日而已,等有了消息再和你说。”
“那就拜托姐夫了。”朱慎锥举杯道。
和朱慎锥碰了碰杯,周安民笑道“这都是小事,不过就算这李虎可用,可人心隔肚皮,平日也需多加小心。”
“这個小弟心里有数,多谢姐夫提醒。”举杯一口饮尽,朱慎锥点头说道。
防人之心不可无,朱慎锥做事一向谨慎,这个周安民是清楚的,这也是他最欣赏自己这个小舅子的地方。但李虎和王家村的人却不一样,他们这些人是外人,如果可用的话用是没问题,但也需要如何用,而且必须也需有提防才是。
“姐夫,前些日我看了驿报,辽东大败朝廷震动,近来可有那边的消息么?”再续了酒,朱慎锥暂且把李虎的事放到一旁,打听起朝廷的消息来。
周安民叹了口气,摇头道:“萨尔浒的事你也知晓了,如今朝廷那边几乎吵成一团,不少人要追究主帅杨镐责任,建议杀他的人可不少,不过要保他的也有好些。”
“现在杨镐押解回京被打入天牢,由锦衣卫这边看管着,但朝中诸位大人吵来吵去,依旧还未有对他的处置意见。”
“怎么?皇上还未杀他?”朱慎锥听了有些意外,杨镐此人志大才疏,在战事危机的时候居然还勾心斗角排除异己,下令按兵不动,坐视友军被建奴包围,最终导致四路大军被建奴逐一击破,明军此战大败而归。
其实从整个萨尔浒之战的双方军事比例和将领素质来看,明军还是占有上风的。尤其是四路大军中的几位总兵都不是寻常人,其中右侧南路总兵刘铤号称刘大刀,勇冠三军赫赫有名。
左侧中路总兵杜松的名气也是不小,此人身经百战,悍勇无比,镇守陕西时,与胡人大小百余战,战无不胜,被塞外异族皆称其为“杜太师”。
左侧北路总兵马林是名将马芳次子,虽不如刘铤和杜松出名,但也算得上良将。
这三路总兵如不是主帅杨镐瞎指挥,又走漏消息导致行军路线被建奴提前知道,最终被老奴抓住机会各个击破,只要其中两路能合兵一处相互呼应,或者杨镐闻讯果断派最后一路总兵李如柏火速增援,中军快速推进靠拢的话,那么萨尔浒之战的结果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在朱慎锥看来,主帅杨镐所作所为简直无法理解,在战场上的操作和李天霞李大师座有的一拼,都是坐视友军覆灭无动于衷,最后见势不妙又脚底抹油,连敌人的面都没见到就跑的没影了。
如果他是万历的话,杨镐押解京师当日直接剐了都不解恨,谁想这老小子居然到现在还活着呢。
“辽东如此大败居然还有人保他?”朱慎锥心里疑惑,这样的罪都能活命,简直见鬼了。
周安民苦笑一声,他伸手沾了点酒水,在案上写了两个字,写完后伸手一抹把字擦去。
“你是说……。”看见这两个字,朱慎锥心头微微一惊,目光朝着周安民望去。
周安明点头,轻声道:“此人虽出身浙党,但据说同赵鹤亭私交甚密,赵鹤亭是何人想来你也知晓,所以直到如今对杨镐如何处置就连皇上也有几分顾虑。”
朱慎锥下意识捏了捏拳头,一腔怒火从心底冒气。
周安民刚才沾着酒水写的两个字他看的明明白白,正是东林二字。
东林党自以革除时弊,整肃朝纲为己任,可从杨镐此事来看也不过是党同伐异罢了,而且萨尔浒兵败影响极大,这样的话杨镐却依旧保住了性命简直无法理喻。
“朝廷的事也就我们兄弟私下说说,你我这样的小人物又做不了朝廷的主,或许皇上自有其他打算也不一定。”周安民见朱慎锥脸色难看,安慰了几句,随后又道:“不过皇上也不是什么都没做,这不前些日刚启用熊廷弼经略辽东。熊廷弼此人可比杨镐强多了,据说他到了辽东后干的不错,想来等几年后恢复元气,以我大明实力,灭建奴不在话下。”
熊廷弼是能臣干将,又曾巡抚辽东,的确是最适合接替杨镐的人。
而且据周安民所说,熊廷弼到了辽东后招集流亡,整肃军令,造战车,治火器,浚壕缮城,守备大固,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