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丈夫这么说,孙氏也叹了口气,这个事他们老夫妻两人已经商量过几回了,可一直都没拿出一个可行的办法来。就这样一直拖着,可总拖也不是件事。老头子说的没错,他们两个还在问题不大,可人老了总有死掉的一天,那天他们走了,这份家业究竟留给谁呢?
“要不还是给老二吧,我们家这豆腐作坊经营三代了,老二的手艺没得说,有这份手艺足够把家业给立起来。”
“那么老大呢?”
“老大脑子活,实在不行就把家里的浮财分他,让他自己出去闯闯……。”
“不成!”亢泰皱眉摇头:“这对老大不公平,这些年老大帮着家里忙前忙后,最后家业就分了些浮财这算什么?再说了,家里又不是没生意,让他出去闯?万一没闯出来呢?”
“这个作坊是祖宗留下来的,老大老二都是自己的孩子,我心里是想他们兄弟不分家,一起把家业传下去。可问题现在这样可以,将来我们走了有些事谁能料到到?万一为了家业兄弟反目成仇,这就得不偿失了。”
“这些日子一直琢磨着,哪怕不分家也得立个当家人,这样的话至少能避免许多麻烦。我琢磨来琢磨去,还是觉得让……。”
正当亢泰说道这,还没把最终他想把家业交给谁的话说出口的时候,前面隐隐约约传来一阵阵吵闹的声音。
“前面怎么了?”亢泰皱眉问。
“怎么这么闹?我去瞧瞧。”孙氏放下手里的针线活下了炕去了前面,亢泰也不以为然,继续喝着自己的小酒。
可还没等他一杯喝完,孙氏急急忙忙地就跑了回来,一进屋就道:“老头子,快!快去前头看看,出事了!”
“出事了?出什么事了?”亢泰一愣急忙问。
“我一个妇道人家也弄不清,反正瞧着出事了,老大和老二在前头和人吵着呢。”
“吵?和谁呀?”亢泰连忙下炕穿鞋,耳边就听着孙氏说道:“里长刘七来了,老大老二就和他在吵着呢。”
“刘七?他来干嘛?”亢泰顿时紧皱眉头,这刘七是他们这边里坊的里长,所谓里长出自于保甲制度,这个制度有相当的历史,从春秋时期就有了。历朝历代都延续这个制度,到了大明朝也是一样,只是和前朝的制度稍有变化罢了。
里长并非官吏,但又有部分官吏管辖里坊居民的部分权利。换句话说,里长就和居委会主任差不多,而这个刘七就是这片的里长,刘七这个人不怎么样,游手好闲就是个混混,要不是他姓刘拐弯抹角能和刘善成刘老爷搭上些亲,手下有几个兄弟,要不然也不会当这个里长。
一直以来,亢家和刘七没什么冲突,刘七虽是里长,可亢家常年供应刘家豆腐,平日里该给的份子钱也都按照规矩给,看在面子上刘七也从不为难亢家。可今天是怎么了?听老婆子说老大老二在前头和刘七吵起来,想到这亢泰连忙就往前头走,生怕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