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武藤章也很清楚,此举能否成功转移大本营和皇室的注意力,能否成功的帮助他躲过此劫,仍然是未知之数,半月前,松井石根不就是在攻占中国首都南京前夕惨遭大本营解职的么?谁又敢保证他杉杉元不会重蹈松井石根的覆辙?
只不过,关于暂编七十九师的残部,终归还得有个解释。
当下武藤章又道:“司令官阁下,关于暂编七十九师残部的去向,应该如何向大本营以及皇室回复?”
杉杉元蹙眉说道:“之前立花支队不是报告说,已经在七星湖沼泽消灭了暂编七十九师余部之一部?”
“哈依。”武藤章顿首道,“歼灭了大约百余人。”
“这样吧。”杉杉元说道,“就说在立花支队的穷追猛打之下,暂编七十九师之残部大部被歼,仅少量残部溃逃,立花支队因孤军深入,不幸陷入支那第59军之伏击圈,支队主力三千余人除有少量突围,其余全体玉碎,至为痛惜。”
武藤章便眼睛一亮,由衷的道:“司令官阁下高明。”
杉杉元嘴角便绽起一抹得意的微笑,经他这么一说,立花支队这次说不清道不明的惨重失败立刻就变了番味道。
因为,如果将真相如实上报大本营,立花支队固然是逃脱不了作战不力的罪名,他杉杉元也同样难逃指挥不当的责任。
可是,现在经他这么一说,立花支队就变成了不折不扣执行皇室令谕的典范,你看,我支队为了挽回皇室颜面,为了消灭区区几百个中国残兵,结果孤军深入苏中腹地,把大半个支队都搭进去了,如此,你皇室还忍心说我们作战不力?
而他杉杉元也成功的推卸掉了责任:大家都看到了,我杉杉元为了完成皇命,单独编茂了一个前进支队,结果也基本歼灭了暂编七十九师残部,只是因为太过孤军深入,所以才导致未能够竟全功,还蒙受了惨重的伤亡。
杉杉元的这番说辞还有个隐藏好处:经此一战,皇室很难再逼着他去剿灭暂编七十九师之残部了,他也就可以从这件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解脱出来,全身心的投入到徐州会战的准备中去了,这个,才是他杉杉元想要的。
当然,皇室如果还不满意我可以再度编成一个前进支队,只不过,这个前进支队是否会重蹈立花支队的覆辙,那就谁也不敢保证了,皇军战力虽强,中国*军队的战斗力虽然孱弱,可这毕竟是孤军深入,谁又敢保证皇军能赢?
杉杉元得意的道:“就按我刚才说的,上报大本营再转呈皇室。”
武藤章却又想起一件事来,小声说道:“司令官阁下,如果大本营和皇室问起暂编七十九师独立营营长徐锐,卑职又该如何回复?”
“这个嘛……”杉杉元的眉头再次拧成一个疙瘩。
这的确是个不好回复的问题,因为无论无锡之战、蠡口之战还是南通之战,甚至击毙伏见宫亲王殿下的元凶,都是这个独立营的营长,徐锐!如不能杀掉徐锐,就全歼了整个独立营也毫无意义,也是等同于失败。
可也不能瞎编说,他们已经击毙了徐锐吧,不然,万一哪天这个徐锐又再度冒出来给皇军来一记狠的,然后再来一次明码通电,那他杉杉元可不就是在戏耍日本皇室?那他杉杉元的下场只怕比松井石根还不如。
松井石根只是解职,退役,等待他杉杉元的说不定就是审判。
看来这事不能细说,只能模糊处理,先拖过这段时间再说吧。
当下杉杉元又说道:“这样,就说或死于乱战之中。”
“或死于乱战之中。”武藤章瞠目结舌。
“对,就这么回复。”杉杉元重重点头。
“哈依。”武藤章重重顿首,刚转身要走时却又让杉杉元给喊住了。
“武藤桑。”杉杉元喊住武藤章,又道,“鉴于气象观测部门提供的情报,今明两天航空兵团的飞机就不必再升空了。”
武藤章闻言先是愣了下,遂即反应过来,杉杉元这是担心航空侦察兵会发现他所不希望看到的“情报”,比如第59军主力并不在海安镇,也这就是说,杉杉元内心并不相信立花支队的集体玉碎,是第59军所为。
杉杉元同样不认为这是鬼魂所为。
也就是说,杉杉元认为,立花支队的集体玉碎是暂编七十九师独立营所为!
想到这里,武藤章顿时心头一凛,如果立花支队的集体玉碎真是暂编七十九师独立营所为,那么,这支部队就未免太可怕了。
从武藤章的目光,杉杉元知道他的这个参谋副长已经明白了。
当下杉杉元又道:“武藤桑,你应该明白,你我乃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哪些能说,哪些不能说你应该清楚?”
“哈依。”武藤章重重顿首,又道,“可是,卑职担心支那军会戳穿此事。”
“不会。”杉杉元摆了摆手,笃定的说道,“这样一份泼天战功落在头上,有哪个支那军的将领会傻到不认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