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候幼子燕青,不就是原本的世子……这,封为定远侯,他……还活着?
如果说一众朝臣都是震惊诧异,那宇文化得神情就可以称得上呆滞了!
宇文墨也终于意识到,那一日,他在九王府折腾的那一遭,到底是给谁做了嫁衣裳。
当初他一直以为九王爷是在装腔作势,还奇怪他为什么要搞得鸡飞狗跳,那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现在他才意识到,那日,燕青就被劫走了,九王爷也是真的震怒,才会失态弄得人心惶惶……而且,若是他没猜错,从头到尾,他都在替她背黑锅。
恐怕直到现在,九王爷都还以为燕青是在他手里吧。
也难怪,在前往西陵途中,九王爷会丧心病狂出动那么多木鸟就为了杀他一个……原来,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成了九王爷的头号心头大患。
可笑他竟然对此一无所知!
宇文墨满心无奈苦笑,他已经意识到,恐怕,事情还没完。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猜想,下一瞬,一道笔挺的身影从太极殿正门一步步走了进来……众人回头去看,皆是震惊不已。
竟然真的是长宁候世子,不对,现在是定远侯了。
燕青站在殿门外的时候,已经将之前福禄海圣旨里面的内容听得一清二楚。
他神情一片沉静,没有理会周遭无数视线,挺直脊背,一步步走向前。
父亲,母亲……我们长宁候府,沉冤得雪了!
可是,你们再也回不来了。
无尽的荣耀,铺天的赏赐,这些是他想要的吗,并不是,如果可以,他愿意不惜任何代价换他的家人回来,可是,无论他付出任何代价,都无法做到了。
恨吗,当然恨,家人被杀那日的画面,是他每日的噩梦,他知道,那也许会一直伴随着他,直到永远,可是……眼前同时浮现出的,是父亲以往的模样,还有那些教诲。
“我们长宁候府是大唐的脊柱,无论如何,大唐在,长宁候府就在,永远支撑着大唐,永远守护着大唐黎民百姓!”
“我们长宁军,是大唐的铁骑,是守护百姓的军队,只要大唐需要,只要百姓需要,我们永远剑指向前……”
直到被抓入天牢,他的父亲都没有丝毫动摇。
燕青至今依旧记着父亲说的那些话。
“青儿,长宁候府是大唐的,长宁军也是大唐的长宁军,是为了守护大唐,是为了大唐黎民百姓,我们不是忠于某个人,我们是忠于大唐,忠于百姓,忠于自己的心……青儿,为父希望你永远记着这些……”
燕青一步步向前,神情越来越坚定。
他的眼中没有上首的皇位,没有那几乎已经让他寒心的皇权,他的心中是父兄的谆谆教导,风雨飘摇的国家,还有在战火边缘的黎民百姓……
“臣燕青……接旨!”燕青缓缓跪下。
苏暖低低叹息一声。
她知道,燕青跪的不是她,也不是皇位,而是大唐,是大唐的百姓。
下一瞬,福禄海再度开始宣旨。
“长宁军旧部彪骑将军戚楠,忠勇英武……”
听着福禄海的话,宇文墨苦笑着叹息一声。
戚楠为她所用了……不过也是,连燕青都收服了,一个戚楠,也正常。
所以,他父亲昨日欺负她无人可用,以为将她震慑住,却没想到,她早就打算好了的。
燕青封兵马大元帅,领三十万大军前往江北评判,戚楠封护国将军,带三十万大军前往雁云关驻守……
接着,宇文墨就听到她再度开口,问的是户部尚书范钦。
“范爱卿,这六十万大军的补给,需要户部和兵部来协调处理,范爱卿这里可有什么难处。”
范钦哆哆嗦嗦跪下,声音嘶哑:“臣,誓死不负陛下所托。”
苏暖笑了笑,坐直身子:“那就好。”
末了,就只剩下一件事了。
“大元使臣已经入住驿馆,今夜,朕便要设宴接待,这件事,朕该交给哪位爱卿去负责呢?”
视线扫视一圈,从宇文化铁青的面色上掠过,然后就是直直落到宇文墨身上。
“宇文爱卿,这件事朕便交给你来做吧,如何?”
宇文化面颊抖了抖。
他已经是“宇文老先生”了,那这“宇文爱卿”自然就是指的他儿子宇文墨。
宇文墨心里苦笑着。
如何?现在,他还有说不得权利吗……
“臣领旨,定不负陛下所托!”宇文墨缓缓出声。
“很好,那今日便到这里吧,大家回去早些准备……晚上,还有场硬仗要打。”
苏暖摆摆手:“宇文老先生也回去吧,以后便可以歇着了,唉……程将军和老先生师徒一场,程将军暴毙,老先生可要节哀啊!”
宇文化额头青筋突突直跳,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多谢陛下挂怀,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