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娴,你说句话吧,你不说话我害怕。”
萧逸寒怎么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这样的话会从他的口中就这么肆无忌惮的溜了出来。此时此刻,萧逸寒充分地体会到了恐慌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在以前,萧逸寒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体会,那些人在和萧逸寒形容恐慌的感觉的时候总是用公司遇到麻烦事却没办法及时解决时候的心情来打比方,可惜,萧逸寒在生意场上还真是没有遇到过什么大麻烦。
“萧逸寒,我难受。”
久久,楚小娴才吐出来这样一句话。这句话可真是吓坏了萧逸寒,他直起身子,惊慌地看着楚小娴。
“哪里难受?我去叫医生。”
还没等萧逸寒站起身来,楚小娴就及时地拽住了萧逸寒的手臂,楚小娴似乎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可是萧逸寒却很是狼狈地瘫坐在了地上。
“小娴,你怎么了,告诉我,嗯?”
暗色的夜里,萧逸寒句尾那一声上扬的“嗯”宛若大提琴的浅唱低吟,它简直像是一把钥匙一样,直溜溜的就打开了楚小娴素来不对人开放的心门。
楚小娴直勾勾的望着天,天上没有密若棋局的星空,也没有硕大如盘的月亮,有的只是蓝到发黑,偶尔飘过珍珠灰色白云的天际。
“萧逸寒,我难受。”楚小娴指着自己的心,一字一顿地说着。
就在那一秒,萧逸寒恍然明白了楚小娴的意思,他压制住心里的那一份恐慌,渐而直起身子再度紧挨着楚小娴坐好,然后把楚小娴给环着压在了他的肩头。
“小娴,是我今天的话给你带来困扰了?”
楚小娴伏在萧逸寒的肩头,闷闷地应了一声。其实楚小娴也不知道自己在难受些什么,只是她唯一知道的是,她的心现在就像是被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重的她喘不过气。
“为什么?”
萧逸寒没头没尾地就问了这么一句,问完之后,萧逸寒又开始紧张起来。直觉告诉他,现在并不是问这个问题的好时机。可是萧逸寒的理智终究是输给了他的感性。
这是极少出现的状况,想来萧家的公子都是冷静的,理智的,他曾经亲口严明过,他最痛恨的事情之一就是由感性操控思维。
楚小娴摇头,继而和实诚地说着:“我不知道。萧逸寒,我就是觉得难受。”
顿了顿,楚小娴又开始抬眼去看天际,似乎那片天能够给楚小娴带来很多的勇气一样,吸了吸因为灌进来的风而被吹的发红的鼻子,楚小娴轻声嘟囔着。
“萧逸寒,我是个很胆小的人。在小时候,我妈妈教育我要拾金不昧。所以我在捡到东西之后总是自觉地把东西还给人家。”
“嗯。”萧逸寒不知道楚小娴为什么突然说这个,但是他知道这话里面必定有什么含义在,萧逸寒没有打断,只是安分地做着一个合格的倾听者。
“有一次我捡到了一本书,那是一本很棒的书,虽然我已经想不起来那本书里写了些什么,但是我记得我很喜欢它。所以那一次我动了私心。”
“然后呢?”
萧逸寒缓缓地发问,在月色里,他的嗓音醇厚的让人沉醉其中。楚小娴费了好一会儿的功夫才将她的眼神从萧逸寒倨傲的下颚线挪开。
“然后我姥姥发现了那一本不属于我的书,她很生气。你知道的吧,有其女必有其母,妈妈的性格是跟着姥姥的,姥姥对于我侵占别人的东西很生气,很少见的,姥姥骂了我。她平时可舍不得骂我。那一天姥姥气的连假牙都掉了。”
想到这,楚小娴不禁叹了口气。
她抬手,做出一个类似于触摸天空的动作,随后懒懒地说道:“从那时候起我终于记住了,捡来的东西是不该要的。书上说,失之桑榆,收之东隅,但是反过来同样成立,收之东隅,那么有一些本是属于你的桑榆就会失去了。鱼和熊掌从来不可兼得。”
说到这,楚小娴停下,继而从萧逸寒的肩头挪开,仔仔细细地揪着萧逸寒的目光,一点也不闪躲,“萧逸寒,你知道我什么意思么?”
你是我捡来的幸运,哪怕你现在在我手里,可我也不敢轻易地占有。捡来的好东西总让人高兴,也让人担忧,那种忐忑不安总是会在一个偶然的时刻爆发,然后折磨你,不死不休。
萧逸寒愣了半秒,他眼底的惊诧一闪而过,随后,萧逸寒笑了起来。那是一种很浅淡的笑意,就像是从天际不知名的鸟身上不小心掉了一根绒毛,然后这根绒毛又不小心掉在了湖心上的那种浅淡。
可是这种浅淡的笑意却带着无限的暖意,最后把楚小娴的心烘的暖暖的。
萧逸寒揉了揉楚小娴的发顶,语气里颇有些“我该拿你怎么办”的无奈感。
萧逸寒叹了口气,声色里的宠溺溢于言表,“可是楚小娴,凡事都是该问是不是,之后才是怎么做。你怎么就知道那些东西带给你好心情的东西一定是别人掉的呢?或许那本书一直在等着一个主人把它认领回去,书的价值在于传递知识,只有人翻阅它,它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