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岭的固阳镇有一面告示墙,这墙上所贴都是些奇谲怪事,往往是鬼神所相及的。
今日告示墙前围满了人,临前面的两个兴致勃勃的讨论着今日又来贴榜的朱家。
“这朱家的榜一连贴了五日了,之前那些个揭榜的道士都死了,也不知道谁还敢来揭榜。”
“是啊,也不知这朱家是招惹了什么鬼神,竟然一连串死了这么些人,听说那些婢女的舌头都被割了,死相极为惨烈呢。”
正说着话,就听见撕拉一声,动作极为干净利索,不见半点拖泥带水。
转头一看,这已经成了死榜的告示,已经不见了。
朝着揭榜的人看过去,也是个道士模样,只是穿的道服实在是破烂,若不是背后背的那桃木剑,和腰间缀的那几串铜钱,怕是还以为这是个要饭乞丐。
而且这人头发也不好好盘成发髻,只是松松垮垮的垂下来,将那张脸遮了八成,侧转过来的时候,只能看见一点瞳仁。
知晓内情的人好心提醒道:“朱家这榜虽然报酬丰厚,可已经死了好些道士了,你若是修行不足,还是不要来淌这浑水。”
那道士转身欲走,听了这话转过身,人们这才瞧见他的正脸。
也不过二八年龄,生的倒是唇红齿白,俊郎非凡,只是这眼睛生的巧了,笑起来十足的痞气,看着倒像是个哪家的阔少爷出来耍了。
小道士笑着道了句:“多谢告诫。”
转过头就朝着朱家的方向走了。
告示墙边上的人叹了一口气,道:“多好的年轻后生啊。”
也有人说:“你们可曾见过这人。”
“面生的很,生的不像是西风岭的相貌。”
“那倒是怪了,他是如何知道朱家是哪个方向的,看着也不曾问过人。”
小道士进了朱家红漆的大门,一进门便看见门两边贴的符咒。
驱鬼召神,避凶来吉,倒是有讲究的很。
小道士站在门口,也不见有管家来问,因而朗声道:“朱家之人何在。”
听了小道士的声音,门里的人没吭声,试探的从门缝里看着,发现是个道士穿着的,才把门打开,迎了出来。
小道士扬了扬手中的榜,毫不忌讳的言道:“我当是你朱家的都被邪祟害死了,连出来迎的都没有。”
带着刺的话听着不悦耳,但是倒的确是现状。
迟迎的管家苦笑道:“家里闹得人心惶惶,家仆都走光了,见谅见谅。”
“那就带我去见见主母吧,在这里愣着是想让那邪祟多害一人么?”
小道士还是带着笑,虽然痞气了些,但是看着比那些一本正经的道士倒是好接触一些,管家这样想着,带着小道士往里走。
朱家占地极大,所处是罕见的吉地,按理说的确应该趋吉避凶,旺气生财的。
敲了主厅,管家通禀了一声,主母这才出来。
这朱家家丁的确是都走光了,一路过来除了管家没见着一个人影。小道士想着,颇有礼数的跟主母作揖。
“不必多礼,虽然你揭了这榜,但是我必须要叮嘱你几句。”主母一头密发盘成了绾云髻,瞧着年龄倒不是很大,只是这眼底有些浓浓的黑沉,应该是有些日子没睡好了。
“自然。”小道士笑的好看,应允了下来。
“万事要量力而行,之前那些个说是有通天本事的,也都死在那邪物手下了,我瞧着你是个年纪小的,虽然不想低看你,但是也不想让你白白妄送了性命。”
“主母自可放心,若是敌不过,我不会硬抗。”
主母点了点头,打了个哈欠,正准备带着小道士去院中看看,这门外就响起了脚步声,一个风风火火的人物从正门跑了进来。
等小道士看清楚来者的样貌,眼前亮了亮。
这人还未及冠,因而并未梳成人发髻,黑发如同绸缎一般高高扎起一束,用红绳缚住,看着倒是新鲜。
都说山清水秀里养得出好皮囊,这孩子当真像个只有山水里才能孕育出来的妙人,五官俊秀异常,纵然是自认为生的还算不错的小道士,也自愧不如。
主母呵斥道:“毛躁什么,过来见过道长。”
那少年低着头,乖巧的走到了主母的边上,拱手作揖道:“见过道长。”
主母这就继续解释:“这是我在京城的哥哥的孩子,送来我这里寄养。”
小道士说起话来没羞没臊的,当真是一张嘴想什么说什么,当下就脱口而出:“长大了必然是个勾魂夺魄的美人。”
那少年听了这话,原本脸上就有的红晕染到了耳尖,白的有些透明的耳朵染上红色看上去十分漂亮。
“道长说笑了,我这小侄顽皮的很,不过你俩年纪相仿,倒是可以结识一番,子鸩,去带道长去西院看看,身体不便,就不陪同你们了。”
被称作子鸩的少年点头应下了,伸出手就要带路。
小道士自然是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