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心情不好。”

“没有。”她避过了他的目光，只看着不远处的风景说道:“你出去看诊怎么样了？”

“都是些没有挑战性的病人。”夜离语气颇有遗憾，“简单的病症，一下子便看好了。”

别人得的病不重，他倒是还觉得不乐意了。

秦洛衣沉默，没有回应他的这一句话。

夜离在这个镇子里的身份，是一个医术高明，而又宅心仁厚的大夫，他看病并不收钱，所以很快，他在这个镇子里有了很高的声望，谁见了他都要叫上一声乐善好施的好人。

而至于为什么他忽然就会了医术，秦洛衣表示她并不奇怪。一个活了这么多年的老妖怪，如果在这么漫长的岁月中学会点什么也是很正常的。

夜离的确是个天生的演员，如果秦洛衣不是早已经知道了他的真面目，那她肯定也是会被他所迷惑的。

忽的，秦洛衣有了一个问题，来不及多谢，便脱口而出，“夜离，你喜欢这里的生活吗？”

“有夫人在，我很喜欢。”夜离唇角含着一抹浅笑，煞是迷人。

秦洛衣道:“我问的是，你在这里，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夫而已，这里没有朝堂，江湖，也远离江湖纷争，日子很安静，你喜欢这样的生活吗？”

“这个嘛……”夜离难得也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说道:“与夫人过着这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也不错。”

秦洛衣忍不住追问:“那你可愿意彻底退出朝堂、江湖，不再管它们之中的任何一件江湖事，只与我还有我们的红豆，隐姓埋名的过一辈子？”

“自然是愿意的。”夜离眸中带笑，仅一丝笑意，便有着能让人深陷其中，难以自拔的魅力。

这些日子来，不得不说，秦洛衣本来就没有沉寂多时的心，又隐隐有了心动。

然而他又接着道:“过不了多久，我便会和洛衣远离江湖，从此，就我们两个人相伴相依。”“那红豆和小飞呢？”秦洛衣敏感的抓住了他并没有提起红豆和小飞的这个点，一时之间，心里满是不安。

夜离轻轻的笑了声，他垂眸，温柔慈爱的看着秦洛衣鼓起来的肚子，缓缓道:“洛衣，红豆和小飞会有他们自己的人生的。他不可能跟我们一辈子的。”

“可是，……”“没有可是的洛衣。”秦洛衣的可是还没说完就被夜离温柔的打断了。“他们都会长大的，他们都会有自己的人生的，他们的人生就算是作为父母的我们也都是没有资格干涉的，你说是吗，洛衣？”

秦洛衣沉默了片刻，最后还是安静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你说的都对，可是，我还是舍不得他们。”作为一个母亲，她怎么会舍得她的孩子呢，就算是当初，她也并没有想过要放弃小飞，更不用说她现在又多了一个孩子。

“没关系的。”夜离将秦洛衣拉进自己的怀里。“你还有我，你的身边一直都还有我的，我一直都会陪你的。”

听了夜离的话，秦洛衣低头看着自己已经很是明显的大肚子，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不过，到底还是没有再将人推开。

在冬末春初的时节里，红豆终于出生了，是一个健康的女孩，刚出生的孩子都皱巴巴的，也瞧不出来好不好看。

可秦洛衣坐在床上抱着软乎乎的红豆，便觉得这就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孩子，她看着睡着了的孩子，忽然又深刻的体会到了十多年前的心情，只要看着自己怀里幼小的生命，就会想要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送到他们眼前的心情了。

“红豆……”秦洛衣呢喃着这个名字，又低下头亲了一下孩子的脸，只觉得心里感到了无比的满足。

自然，她也忽略了，身边夜离越来越不满的眼神。

“夫人，你都不能看我一眼吗，从你醒来就一直都在看那个丑巴巴的团子，那么丑有什么好看的。你看看我，我长得多好看啊，你从前不一直都说我好看的吗？”好吧，这下为了和一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孩子争宠，夜离可是一点点脸都不准备要了呢。

“怎么，当初趁我睡觉就有本事让我怀孕，你就应该想到今天的啊。还有，以后别说我认识你，那莫大的一个大男人，还和一个刚出生的宝宝争宠，说出去也不怕丢人。还有，我最后再警告你一次，再让我从你嘴里听到你说的一个丑字，在红豆能走路前，你就不要进这个屋子了。”

说完之后也就不再看夜离忽然变得委屈的脸，继续哄自己怀里的孩子去了。

而夜离看着坐在床上的一大一小，眼中满是柔情。从而也无比的庆幸自己当初做下的决定。什么长身不老，不过是为了等到他的洛衣罢了，既然现在都已经等到了，她也留在自己身边不会走了，那那个什么长生不老药还有什么用处呢。

而至于为何要在洛衣昏迷的时候让她怀上红豆，也不过是因为他不自信罢了。他怕留不住她。不过好在结果还是好的，虽然洛衣生了很久的气，可到底也在红豆出生的时候都消失了不是吗？而至于别的什么其他的，谁管它呢。

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