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子伸手“啪”的一声抓住他持刀的手腕,顺势一拧,那把刀就易手了,小五子左手掐住那少年的后颈,右手刀在他前颈上一勒,那把刀竟异常的锋利,?小五子感觉到了刀锋割到骨头上的迟滞。鲜血喷泉一般嗞出老远。
慢慢地把人放倒,小五子半蹲半跪着,右手持刀,眼睛却如雷达一般扫过整个屋子,整个人像林中欲扑击猎物的豹子。
小五子第一次杀人是在十三岁那年,用一杆老毛子的水连珠揭了一个日本兵的天灵盖,过后手抖了两个钟头。他爹告诉他,不要怕,不要怜悯,他们不是人,是畜生。他们是一群翻山过海来咱家吃人的狼,杀他们就是积阴德,功德无量。
从那以后,小五子有意地锻炼自己,养成一颗强大的心,下手从不留情,?因为这种乱世,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更何况是杀仇人,更加不能留手。
这屋所有的门都拉开了,却少了个人,杀了三个人却都不是那个老鬼子,他没在这里,却没出院子,去哪儿了呢?
小五子从主屋退出来,找了个黑暗的角落停了一会,眼睛才适应了黑暗。这才看清院子里还有一排稍矮的仓房,只有把头的一间没上锁,其他几间门上都有锁头。小五子过去轻轻开门,只见斜下方有灯光,大概明白了,这是个地下室,就跟他们在山里挖的地窨子差不多。轻轻从木制的梯子走下去,还有一道门,门上有玻璃,从里面透出灯光。小五子到门口停了下来,双手持刀,潜伏在门口边,因为他听见了脚步声,里面有人出来了。那人走到门口啪的一声把灯关了,又打开了手电筒推门出来。他做梦也想不到在这堡垒森严的城市里,在他自己家的院子里会有人埋伏他。
当他打着手电刚踩上木梯时,一把锋利的短刀就从他右肋直插心脏,一刀致命。这是他的刀,他一整套武士刀中最短的那把,本来这把刀就是用来剖腹自杀的,没想到真的是这把刀杀了自己。
小五子捡起了手电筒照了照,发现这日本人就是烟馆的老鬼子,穿着和服,没带武器,已经死透了。这才又上到地面在整个院子转了一圈,每个角落都看了看,确定了这院内只有这四个人才放下心来。从房间里拽出两条被子盖住血腥味。才又下到地下室,他看到车上的土匪抬了个大箱子进来,这小鬼子半夜不睡觉还在地下室里鼓捣着什么,那这地下室就一定有秘密。
进入地下室,电灯开关就在门口,小五子是前两年才认识电灯泡,才知道一拉灯绳就能开关电灯。
地下室应该是个仓库,被土匪们抬来的大箱子就在地中央。旁边有一排架子上面有乱七八糟的工具,角落里还有一张办公桌,抽匣,柜子都上着锁。
小五子将门外的尸体弄进来,关上门,打算先看看那大箱子里面是啥?
小五子上前揭开箱子盖,吓了一大跳,只见里面卷曲着一个血迹斑斑,衣衫褴褛的人,不知道是死是活。小五子走近了先是闻到了这人一身的烟袋油子味,这一身的血迹也没盖住这股味儿。伸手试了试,鼻子下还有微弱的气息,证明还没死。小五子打算扶他出来,但当捞起这个人时才发现他的双手双腿都不正常地扭曲着,看样子都是折断的。
这一动,疼痛使这人醒了过来,这人还能抬起头,双眼已经肿得睁不开了。顺着小五子扶着的双手,呻吟着在箱子里坐了起来。
从封喉的眼睛缝隙中先是扫了一眼门口日本鬼子的尸体,然后又看了一眼小五子,肿胀的嘴唇里呼噜出一句话,虽然说得不太清楚,可小五子还是听懂了,因为那是他熟得不能再熟的话语。他说的是:“蘑菇溜哪路,什么价?”
小五子答了一句:“娘亲舅大”
那人又说:“甩个万。”小五子说:“淌水万。”
那个人艰难地转了转头,看着小五子又说:“我也姓刘,叫刘二斗,这临了还能遇着本家兄弟,真是苍天有眼。”胸口一起一伏地喘了几口气又说:“哥哥我不行了,过不去这坎了,送给兄弟你一注财?,你有工夫去趟双阳,从双阳往南走,进山,五十里外有座姑子庙,顺前门南墙往东数第十二棵树,树上有喜鹊窝,树下埋着东西。
刘二斗说话上气不接下气,小五子打算让他歇歇,可刘二斗却说,兄弟,你听我说,我不行了,这些事必须要告诉你,我是殿臣队的粮台。”小五子听到殿臣队心里一动,但他也知道二斗说的殿臣是磐石的老殿臣。二斗又说:“前几年我们大柜本来要被招安了,哪知道那是个局,大柜当天就被仇家害死了。队伍就散了,我领几个弟兄就到了双阳,我手里有一笔财货,原来殿臣队里的人都知道。
头些天有一伙人找到我,说是靠窑,我一看都是原来的老兄弟就没防备,没想到这帮人当天夜里就反水了,把我兄弟全杀了,就为了那笔钱,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