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娣对老海山说:“叔,要不我跟你们走吧,我看您也需要个人照顾,我很勤快的,啥活都能干。”
小五子没想到,又一次心软,又招来个累赘。于是小五子就对招娣说:“你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吗?
我们是抗联,专门和日本人作对的,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人。随时随地都可能没命,你一个姑娘家的,别把你连累了。你最好想想有没有亲人可以投靠,我送你去,我们马上就得走了。”
招娣却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抗联有很多女兵的,我小时候的邻居金顺子就投了抗联了,我没有亲戚可投了,叔,您就留下我吧?”最后这句话是对老海山说的,这姑娘能看出谁是当家的。
小五子看了看韩老六,韩老六虽然没吱声,脸上却是一副你爱咋办就咋办的表情,又转头看了看二牛,发现二牛看他的眼神里满是期待,小五子立马明白了,二牛是想留下她,虽然二牛都没敢跟招娣说一句话,自从背了招娣一路,到地方放下后,他再没敢看招娣一眼。
小五子又看看老海山,老海山点了点头,于是,这个小队就增加了一个女队员。
小五子又和招娣说:“我们马上要坐火车走,你有良民证吗?没有证件上不了火车。”
招娣把身子转过去,在裤子里不知什么地方摸出一个证件,正是满洲国发的良民证。
小五子真拿这机灵的姑娘没办法。
还别说,有个女人真就不一样,有她照顾老海山比小五子他们这一帮糙老爷们强多了。
韩老六去车站买了五张到抚顺的火车票,是明天上午的车,他们打算先到抚顺,打探下奉天的情况再决定去不去,怎么去。于是大家都收拾东西做好了上车的准备。
二牛悄悄拉了小五子一下,小五子小声问他干啥?
二牛对小五子耳语道:“那个站长最好除掉,不然他会到处找招娣。明天弄不好我们都上不了车。”小五子点头深以为然。于是和老海山韩老六打了个招呼,两个小伙就出门了,没带着招娣。之前小五子问过招娣宫驴子的长相和住址,他不想让一个姑娘家的总看到血腥的场面。
他们住的大车店离铁路并不远,夜里经常能听见火车“嗷嗷”的鸣叫声,还能感觉到火车隆隆驶过的震天动地。
招娣干活很撒楞,把他们带的东西好好归拢了一下,弄得有条有理的。
韩老六是老江湖,一眼能看到人心里去,他问招娣:“安安分分的过日子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跟着我们这些?不知生死的人?这可不是玩,是真得死人的?”
招娣有点怕韩老六,可能是看到他像杀鸡一样杀人,心里有些阴影。虽然杀的是她的仇人,可她还是对这老家伙有些怕。
低着头小声?地说:“没家可回了,俺爹把俺卖了,俺要是回家,爹和弟弟就得倒大霉。
俺看你们都是好人,能从宫驴子手下救俺出来,一定是心底善良的人。俺不是赖着你们,真的是无家可归了,等离开这里,俺就不赖着了。”
半夜,两个小伙回来了,看表面好像啥事没有,可招娣还是闻出了他们身上的血腥味。
招娣眼尖,发现二牛前襟的衣服有一个口子,招娣没吭声,而是记在了心里。
他们的房间只有一铺大炕,他们从来都是随便一躺就睡的,可招娣是个姑娘,这让小伙们有些尴尬,老海山发话了,招呼招娣睡在他旁边。招娣对这个病秧秧的人却格外信任,就和衣睡在了他旁边。